陳慕也給她準備了一條睡褲,但是她覺得沒什麼露的,而且屋裏很熱,已經沒必要穿了。
秦嫿穿衣服的時候頭發上已經在滴水。
她已經用浴巾擦過頭發,隻是擦得半幹,想要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幹,卻一時半刻都沒有在浴室裏找到。
陳慕的浴室很大,至少有八十平。
畢竟不是自己的家,秦嫿不大好意思翻得太過,隻是在比較可能出現吹風機的地方翻找了一下。
然而卻一無所獲。
頭發一直滴水,秦嫿隻能再取了一條幹燥的小號浴巾,試圖把頭發再擦幹一些,她想先把頭發包裹起來,試了兩次卻因為手笨而無法固定。
秦嫿也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就推門出去準備叫陳慕幫忙。
她立在浴室門前不遠處,聲線清冽地喚他:“陳慕,你的風筒借我用一下好嗎?”
秦嫿喚了一遍,然而沒人應答。
她心下狐疑,便赤著腳又問了一遍。
看樣子陳慕應該是不在房間裏,推門出去看過,發現他可能甚至不在這層樓。
秦嫿的頭發仍是濕漉漉的。
她自己其實是不喜歡吹頭發的,總覺得風筒發出來嗚嗚的聲音很令人煩躁。
即便是消音風筒,也還是會有點吵。
但是不久前秦禦才教育過她,不吹幹頭發是很容易著涼的。
上回他嘮嘮叨叨地說教了很久,然後親自取過吹風機幫秦嫿細細吹幹了每一綹頭發。
長久以來秦禦一直在給她灌輸自己身體不大好的信息,以至於秦嫿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身體孱弱的人。
她並不想把自己弄得生病,哪怕隻是著涼,秦禦得知也一定會大動幹戈的。
更何況她今晚是明確忤逆了他的意思……第一次要求在外麵過夜。
本來她的心情是坦坦蕩蕩的。
可若是真的把自己弄感冒了,豈不是就理虧了麼。
秦嫿急於想找風筒,在三樓繞了一圈也一無所獲。
她沒有多想,隻覺得陳慕應該是下樓去取什麼東西了。
陳家每一處地麵都鋪著厚實的地毯,而且也很幹淨。
秦嫿便赤著腳往下走,一邊走一邊輕聲地喚道:“陳慕,你在哪兒?”
直到她下了樓,腦子裏嗡的一聲響。
秦嫿像個被嚇到了的小動物,顫顫巍巍地往後退了兩小步,然後縮了縮身子。
二樓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英俊而沉穩,年紀目測應該在三十五歲左右。
但是也說不準,畢竟現在的人都顯得比較年輕。
秦嫿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這個人。
至少……是在她失去過往的記憶之後,初次見。
可是隻不過對視了兩秒。
她卻覺得對方出奇的熟悉。
就好像是……曾經見過,並且熟識。
秦嫿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在被她遺忘的記憶長河中。
隻是覺得有點窘迫。
她剛洗完澡,穿得還是陳慕的襯衣,衣服鬆鬆垮垮的,她頭發也沒有吹亂糟糟地垂在肩頭,還有些滲水。
…………
就在秦嫿遲疑著是否應該開口打個招呼的時候。
她低垂著腦袋,有些赧然地盯著自己白生生的腳趾。
一時有些後悔自己急匆匆地下來。
她應該乖乖呆在陳慕房裏等他才是。
自己畢竟是客人,亂闖總是顯得沒禮貌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闖到了別人休息的地方……
陳遇南剛吸過一根煙。
周圍還存著未曾完全散卻的淡淡煙霧。
好穩,而並不刺鼻。
不遠處立在樓梯邊緣的少女,隻穿著一件過長的襯衣。
明顯是男生的款式,不用多想就能夠確定必然是屬於他兒子的東西。
她一張小臉顯得格外稚氣。
從他視線的角度望過去,毫不誇張的說,隻覺得像是個不足十六歲的幼女。
不過……陳慕也不過是剛剛十八的年紀,交往一個比他小兩三歲的女孩子,一點都不足為奇。
那赤著腳的小女孩明顯是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