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徹底失去意識。
就像是熟睡。
繼而陷入了一場夢。
這是一場漫長,冗雜,毫無邊際的夢。
夢中每一個場景都足夠清晰,足夠熟悉。
像是無形中有一個強大的力量。
推動著她,迫使她去尋找那些被她丟棄的東西。
…………
桃初剛進玄關的臉色就不大好。
傭人伺候她換鞋,噓寒問暖地給她倒水。
桃初卻麵無表情地問:“太太呢?是太太急忙叫我回來,說是有要緊事的。”
傭人並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
便如實道:“太太這會兒應該在房間裏歇著呢。”
桃初心裏暗罵一句賤人。
然後麵不改色地上了樓。
聞雅這賤人果不其然是自己躲在房裏清淨的很。
明知道秦嫿上門來了,還把車堵在門外。
守衛已經通傳,她卻不肯明確表態。
不明確表態,不就是不願意和秦嫿正麵交鋒麼。
明知道現在她代表聞家和裴氏收購了秦氏。
還要給秦氏改名。
秦嫿要恨也是恨她,正是恨得牙癢癢的時候。
她卻偏偏不肯出麵。
若是真能做到視而不見倒也罷了,她根本就容不下,還故意打電話給自己,說什麼有要緊事。
最後還不是把自己當槍使。
不僅給她省力氣。
到時候萬一裴爺聞起來。
聞雅一句不清楚情況就能撇得幹幹淨淨。
受累不討好的就隻有自己。
桃初自然心裏一萬個不爽。
但敲門進去之後,卻隻是笑嘻嘻地玩笑開口:“太太看起來著實悠閑,不知有什麼事情這樣著急見我?”
聞雅從貴妃榻上坐直起身。
反倒也不準備裝蒜似的。
她直來直去,開口便道:“外頭什麼情況了?”
桃初抿著嘴輕笑出聲,“太太了解我,知道我眼裏容不得秦嫿那顆沙,專程派我回來把我當槍使,應該對我的實力有信心才是,我說了幾句,順利的話應該能把她打發走。”
桃初這樣講,聞雅其實就大致放下心來了。
秦氏剛落入她手裏。
她想做的事情還很多。
而且樁樁件件,都是容不得旁人來添亂的。
秦嫿在秦氏隻能算是一個大股東,任何決策,她可以反對,但都得投票通過。
聞雅知道秦嫿是根本沒有能力把那些老股東都控製起來的。
所以她穩操勝券,根本不用把秦嫿放在眼裏。
可如果秦嫿走投無路,主動來找裴晉陽複合。
那局麵恐怕就要變得不同了。
聞雅是不想看見秦嫿跑到自己麵前來添堵的。
但是又不好正麵衝突,交給桃初去辦,是最合適不過的。
可她臉色卻顯得冷冷清清的,語氣中略帶了幾分不悅。
“怎麼,你這是在怨我利用你?”
桃初在心裏暗罵這白蓮婊是得了便宜還不肯賣乖,真是夠惡心的。
可麵色卻笑眯眯地道:“哎呀,哪兒的話,我這不是開句玩笑麼,太太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是再高興不過的。何況我本來就看不慣秦嫿,對付她的事兒,我是最喜歡做的。”
聞雅便適時收起裴太太的架子。
和桃初多談了幾句。
末了。
她也忍不住歎了一聲。
“希望秦嫿是真的走了才好。”
…………
事實上秦嫿不僅沒走,還昏迷在自己的車裏。
裴晉陽是九點半左右回到公館的。
他下了車見到秦嫿後,臉色一瞬變得陰沉。
折騰了半晌才把秦嫿的車門弄開,把人從裏頭抱出來。
裴晉陽親自抱著她往公館內走。
把之前幾個攔住秦嫿的守衛都給看呆了。
好在他們沒硬生生把人趕走……
否則怕是保不住自己的飯碗了。
裴晉陽將秦嫿抱回房中,醫生隨後便趕到。
給秦嫿做了全身檢查之後,隻斷言秦嫿是過度疲勞所以才會陷入沉睡。
隻要輸點液就好,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至於其他,要等人清醒後再做進一步檢查。
…………
秦嫿睡得很熟。
近乎昏迷的程度。
大概是自打秦禦出事,這一個月以來。
她頭一回睡得這麼沉。
醒來的時候天仍舊是黑的。
但卻不知道是幾點了。
秦嫿睡得有些頭昏腦漲,一時意識不清,隻習慣性地揉了揉朦朧的眼睛。
等視線清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