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住他補充道。
“除了安排明天下午的社交會議之外,另外幫我安排幾個有反跟蹤能力的保鏢人員,絕對杜絕裴晉陽監控我的行動。”
肖森聞言,麵部神色似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點頭應下。
辦公室的門一關,秦嫿臉上的表情立刻便鬆懈下來。
她方才的吩咐並不是賭氣。
而是源於內心最深處的不安和不信任。
即便她已經就這個問題和裴晉陽談過,也貌似是已經達成了一致。
可信不過的人終是不能放鬆警惕。
萬一她暗中借機接近陳遇南的情況盡數在裴晉陽的掌控之下,那麼遲早要生出事端。
肖森辦事牢靠,隻要有反追蹤的保鏢,周圍但凡有嫌疑的角色,都不會被輕易放過。
…………
時間很快就到了次日的下午。
秦嫿提早準備了會議相關的事宜,到場的時間也恰恰剛好。
秦嫿是代表秦氏出席,而在此之前,秦禦一直是江城商會的會長,她雖未必能代替會長的職位,可周圍的人多少也要高看她幾分,不再如從前那樣把她當一個年輕無知的女人來看待。
這樣一來,秦嫿需要應酬的人就實在是很多,各種話題纏身,她一時半刻無法抽開。
秦嫿也不能找個借口躲開,隻能勉強應付著,同時一心二用,目光時不時地掃過四周,目標自然是尋找陳遇南的蹤跡。
和幾位商界大佬聊了好一陣子之後,她才終於瞧見姍姍來遲的男人。
陳遇南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服,姿態還算是正式,他穿深藍的顏色襯得他皮膚更白了些,周身的氣質則更像是個貴族一般。
秦嫿心裏不由覺得有趣。
陳慕的父親……還真是一個有趣的男人。
雖然去詳查底細總能查出來陳家從前是做什麼生意發家的。
那些危險的三大行本就占全了,似乎連走私軍火的生意都做過。
想必當年開下的盤子不必秦家小多少。
可如今似乎沒有人再把陳遇南往黑道商人的角色上去聯想,他身上貴氣十足,也覺察不出絲毫的土匪氣。
反觀秦家,大約是被吹捧成黑道第一世家的年份太長,至今世人看秦家的眼神依舊是帶著顏色的。
秦嫿一方麵覺得陳遇南其人深不可測接近時務必小心提防,另一方麵則心下多少也有些佩服。
秦嫿暫時是抽不開身,不少和秦氏交好的老總都拉著秦嫿喝茶暢聊。
她目光盯著陳遇南,有些怕錯過今日的時機。
便隻能趁著旁人沒留意的時候,附耳對肖森低聲吩咐道:“這邊我自己應付沒問題,你去幫我盯著陳遇南,看看他周圍打交道的都是些什麼人,也留意下他的動向,別隻是走個過場就走人了,我一會兒必得找他談話,你盯緊些,有情況隨時跟我聯係。”
肖森點頭應下,旋即便起身往另一側的方向走。
秦嫿身旁一位老總見秦嫿出神。
笑著給她添了茶水,“小嫿啊,你年紀還這麼輕,卻能應對秦氏的股價危機,真是不可估量……”
秦嫿望了對方一眼,麵上笑眯眯的,心裏卻冒著寒意。
心道前陣子秦氏的風波那麼大,可交好的企業根本沒有哪個肯冒出頭來仗義相助的,多半都是躲得遠遠的生怕被災難波及。
現在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秦氏股價穩定持續上漲,大有重回巔峰的希望,又知道如今是秦嫿掌權,秦家除了她之外並沒有第二個能拿主意的人了,便紛紛像是煩人的蒼蠅一般圍繞在她身邊奉承。
可即便是明知如此,秦嫿麵上依舊得陪著笑臉。
客客氣氣地道:“哪裏,秦氏雖然是家族企業,但身後自然有一整個穩定的團隊,秦氏遇險的時候僅憑我個人之力是不能改變什麼的,都是仰仗整個團隊的通力合作。”
秦嫿類似的話說得都疲憊了,反正前前後後都是將這些套話顛來倒去以不同的邏輯語序來回說。
秦嫿進入生意場的時間還比較短,應付這些事對她來說略有些頭疼,不過還勉強能忍耐,她準備再過半個小時左右就可以找借口抽身了。
除了虛偽客套恭維她的話,更多的就是借此機會談一談合作。
秦嫿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這一群老家夥,所以也不怎麼走心,就順著他們隨便說上幾句。
到了後來……
有一個不長眼的老總突然開口說道:“秦小姐雖然年輕,可雷厲風行的手段看起來可絲毫不遜色於您的兄長呢,秦氏在股價跌得快要崩盤之時,竟能尋求聞雅這樣的勢力大股東來撐場,誰都知道聞雅身後的靠台是誰,如此看來……如今的秦氏隻會越來越風光,幕後有這樣實力雄厚的金主支撐,想必幾年內是要扶搖直上了。”
周圍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附和。
這話本身沒什麼,說得也算是實情。
可秦嫿聽著心裏就堵得慌。
如果她有選擇,自然是不願意秦氏被聞雅占了大股東的位置的。
隻是她能力不足別無他選罷了。
而且這番話細想起來也著實是微妙而尷尬。
這周圍的老板們有些是年紀大了,對江城風月圈內的花邊新聞很少關注,知道的內情的確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