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太醫放開了徐桐的手腕,叮囑他:“徐桐啊,你平日裏要多注意休息,否則就算你年紀輕,身子也遲早會累垮的。”
“嗯。”徐桐低低應了聲。
“我來時你師傅因為夢嬪娘娘身子抱恙走不開,特地請我幫忙向你問一句昨日為何缺勤,得了,我看我也不必問了。
你以後要是身子不適要在家休息或因有事不能來記得提早跟你師傅打聲招呼,以免他擔心知道嗎?”
替徐桐把了脈,的確是身子不適的脈象,太醫便自行將徐桐昨日缺勤的緣由歸結於此。
徐桐昨日缺勤其實是因為花若愚緣故,精神稍有些不濟也是因為跟花若愚這麼一隻妖怪同住一個屋簷下,擔驚受怕了整整一天一夜,精神能好才怪了。
實情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徐桐不自覺地咬住下唇,從鼻腔裏發出一個“嗯”字音,幹脆默認了太醫的說法,同時也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低垂著頭,太醫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
徐桐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擅長說謊,一說謊,心虛的心情定會在臉上表露無遺,常人一眼便能看出來他在說謊,更別說這些在宮裏當差,將“察言觀色”學到了極致的人。
也就花若愚看不出來……
太醫不知徐桐的心思,聽見徐桐的回應後,小幅度點了點頭,轉而偏頭看向洗藥池:“還有一盞茶的時間便放衙,你這藥材都倒進洗藥池了,便洗完它再出宮回家吧。”
“是,多謝大人。”徐桐心下暗自鬆了口氣。
藥童每日至少要洗一筐藥材才算達到青蒲坊的規定,這要求不算高。
辰時開工,酉時放衙,那麼長時間,若是在酉時之前還沒洗好一筐藥材,那定是偷了許多懶。
徐桐還以為會挨一頓罰,幸好周太醫是個講情理之人,免了他的罰。
“客氣,你慢慢洗吧,我先回了。”畢竟他也該放衙回家吃飯了。
聞言,徐桐站起身,彎腰俯首作揖衝周太醫行一禮:“大人好走。”
周太醫回之一頷首,轉身離開洗藥池。
送走周太醫,徐桐收禮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洗藥池麵裏的藥材,輕輕歎了一聲氣。
“徐桐,你歎什麼氣啊?”耳邊驀地響起花若愚的聲音,嚇得徐桐打了一個激靈,一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再左右環視一圈,屋子除了他以外確實別無他人。
難道是他聽錯了?
“別找了,我就在你麵前坐著呢。”就在徐桐以為自己方才聽錯時,花若愚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徐桐可聽得真真切切的!
他轉回右偏的頭看向前方,哪有人?沒見著人影,徐桐的目光又開始在屋子裏亂瞄。
“花……”忽然想起外麵還有人,害怕聲音大了被聽見引來麻煩,徐桐立馬壓低了聲音:“花若愚,你在哪兒?”
“都說了我在麵前坐著呢,但是我隱了身,你們看不見我的。怎麼樣?我聰明吧?嘿嘿~”
這會兒,徐桐後知後覺地發現花若愚的聲音也不大,出來尋他還隱了身,看來是真的將他的話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