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穀中,獨孤羽的劍挽出片片劍花,飛舞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惹起一片片白雪。
這裏著實太冷了,在這片雪地上,隻要片刻停止舞劍,臉上就會結出層層雪片,把他裹得像一個冰雕一樣。
不到幾天,他已經感到身體不支,內外都像被掏空了一樣,沒有半絲力氣。
怪不得門人都說,進了雪山穀,不失去半條命,你就別想出來。
耳邊突然就響起一陣一個聲音,“黎月然已醒,若想見她,就速到山頂小屋。”聲音虛無縹緲,是個女聲。
獨孤羽愣了片刻,那是師父的聲音。
但他也沒心思去考慮他師父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了,他很想親眼去看看月然,雖然曉得師叔的醫術天下無雙,但是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必須要親眼見到才行。
又想了想,他從懷中拿出人皮麵具戴上了,臉上再次縱橫交錯,成了大俠的樣子。
疾步出了雪山穀,向紫山之巔趕去。
月然的意識在黑暗中左衝右突,卻一直拜托不了,外界的感知也變得愈來愈模糊,可就在她要放棄之際,就有一抹柔和的光穿透了那黑暗,濃濃包裹的黑色也逐漸變得透明起來,月然隻覺得胸口的憋悶之感沒有了,靜靜的隻剩下了安靜。
睜開眼後,就看到了盤腿坐在她身邊的陌柳溪。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但還是掙紮著坐了起來,向著陌柳溪歉意的笑了笑,“沒想到竟是公子,月然說過不會來打擾的,卻不料現在卻背棄了。”
陌柳溪靜靜地呼了口氣,沒有答話,倒是穿紅色衣服的珞纓兒進來了,她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就走到了月然身邊扶起她,“還沒有好利索就不要亂動嘛,免得在傷了身子,諾,這是我們獨家的藥,保管你喝了以後啊,馬上就能下地走了。”
陌柳溪看著珞纓兒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但笑容中卻滿是寵溺。
月然接過藥,微微皺了皺眉,卻全都喝下了。
這些年吃的藥多了,再苦也沒有什麼感覺了。
她擦了擦嘴,望向陌柳溪,“不知公子能否告訴我,我得的是什麼病,雖然之前受了重傷,但是我這次的感覺卻跟以往生病時完全不同,這次的病,似乎有些怪異。”
陌柳溪卻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姑娘想多了,姑娘身子太弱才會出現這種情況,若是以後不再奔勞,就會慢慢複原的。”
月然望著他,明顯是不大相信,她張口欲說些什麼,陌柳溪卻打斷了她,“姑娘病好後就快些下山吧,對於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姑娘還是不要問得好。”
月然轉頭看著珞纓兒,珞纓兒的臉上一片複雜之色,眸子中一片猶豫。
她不由得苦笑一聲,“那月然就不多事了。”
紫山的一切還真是怪異,在屋內溫暖如春,月然也沒發現炭盆之類取暖的東西,可到了屋外,卻是大雪肆虐,寒天凍地的。
月然站在屋外,珞纓兒擔心的看著她,“真的就不叫人來麼,這樣的天氣,你一個女子怎麼回大韋?”
“沒事的。”月然衝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珠飾,“我把這些東西當了,然後雇輛馬車,很快就回去了,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