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狠狠揉了揉自己發僵的臉頰,走到他們身邊,“我想我根本不用多說什麼,因為什麼都是廢話。我的到來已經表明了一切,你們是大韋國的勇士,大韋國的百姓等著你們勝利而歸的消息,而我,會與你們並肩而戰,生死與共。”
字字鏗鏘的聲音落在大地上,雪野上的風呼嘯而過,卷起絲絲涼意刺在這些保家衛國的男人們身上。
一個人突然仰頭望著天,突然用力把手中的兵器摔在地上,他大聲吼著,聲音已帶哽咽, “我楊萬青,我的婆娘還在家中伺候著我那蒼老的娘親,我走的時候,寶娃才一歲,剛剛會喊爹,我不願意來,怕娘在家中出事,結果她說,當初大韋國被人侵入的時候,她正年少,龍祥那些雜碎打進來的時候淩辱了她,當時她就想著,身子已經不清白了,留下來也隻是給大韋抹黑,可是爹說,不要死,留下來,看以後的孩子,看以後的大韋給她報仇,當時我娘就說,萬青,你不去戰場,你是不是要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淩辱?”
他突然就跪到了地上,嚎啕大哭,“龍祥國,我楊萬青發誓,隻要我活著,你就別想踏進我大韋,老子就是死也要拉著你們陪葬!”
楊萬青趴在地上大聲哭著,一個好好的男兒,哭的泣不成聲。
月然猛然就把臉轉了過去,狠狠攥住了自己的手掌。
周圍傳來了層層的抽泣聲和噪雜的叫罵聲,它們就像淬了毒的銀針一樣,狠狠刺進了月然的腦袋中。
月然狠狠吸了口氣,走到楊萬青的身邊扶起他,她替他拍打著身上的雪沫,然後說道,“我也一樣,隻要我活著,絕不會讓大韋的子女再受欺淩。”
她拚命的抑製著喉中傳來的哽咽,一字一句的說著,眼睛通紅。
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的川宇山,黎月然做出了自己一生的承諾。
一生都不會違背的承諾。
士兵帶著月然去了中軍大帳,留川離開了後,手下的兵權就交給手下的幕僚揚莫,可揚莫一介文官,又怎麼能鎮壓得住這左右副將?
月然聽著下麵士兵的話,臉上不由得就露出了一抹警惕之色。
這軍營,絕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剛剛走到大帳外麵,離大帳還有一段距離,便被人攔住了,月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營帳外的士兵很是欣喜,就要進去稟報,月然卻揮手製止了他。
他怔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月然小聲道,“左副將,右副將和大帥幕僚楊先生都在裏麵,似乎在商議著軍隊的去向。”
月然點了點頭,讓那些士兵都停在外麵,自己一人就要向軍帳的方向走去。
那兵將似乎很是擔心,要跟她一起去,但月然卻向他笑笑,“不妨。”
月然輕輕的站在了軍帳邊緣,軍帳內的聲音傳來。
那是一個中年大漢的聲音。
“右副將還真是說笑了,為了一個羸弱的國家,就要讓我們兄弟白白送命,我趙蟄是真做不到。”
“送命怎麼了?為了大韋,就是死我也心甘情願,我手下的弟兄也是一樣!我們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像你一樣,做一個無恥的賣國賊!”
“李爭,你說誰是賣國賊?你再說一次試試?”
“老子就說你是賣國賊了!你想投降龍祥,還不是賣國賊嗎?!”
“老子是為了我手下弟兄的命!那黎斐早就不要我們了,將軍也跟著一起去了,在這個鬼地方,遲早是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