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1 / 2)

徐卓凡一直覺得縣衙裏處理案件的方式不科學,李大夫作為重要嫌疑人被押入牢裏很正常,可作為重要證人也進監獄收押,這就有點讓人受不了。

他問過牢卒大哥,牢卒大哥說跟李大夫有牽連的全都得入獄,雖說李大夫是重要嫌疑人,可萬一他不是凶手呢?反正害周懷的人跟李家醫館有關就對了。而徐卓凡作為救治了周懷的人,嫌疑也頗大,所以案情沒有解決之前,大家都得一塊兒坐牢。

像這種圍觀者比較多的刑事案件,嫌疑人可沒有單間待遇,所有的人都被關押在一個大牢房裏。不過明府還是比較好心,畢竟周懷中毒身體不佳,額外開恩弄了一個小單間。

對於周懷這個被害人也放到牢裏來,徐卓凡更不解,而他得到的答案是,萬一這位叫做周懷的來個苦肉計陷害李大夫呢?

這事兒,還真沒法子說準。

不過真要按照這位從未見過的明府大人的思路,那圍觀的人,每個都脫不了嫌疑,不是該每個圍觀者都抓起來麼?

不過就算晉源縣明府想這麼幹也不可能,晉源縣也就一個小縣城,牢房也就那麼三間,就算把人抓了,也放不下。

反正也就一句話,這位明府辦案實在是太不科學了。

在牢裏待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明府就開堂辦案。

大抵也就問了一遍事情的發展經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李大夫謀害藥堂夥計周懷,隻是其中還有不少疑點,哪怕一個局外人都能想明白其中的問題。

晉源縣的明府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留了一把美須,當聽到案中疑點的時候,就會不停的摸著下巴那一撮美須。

“徐卓凡,你為何偏偏碰巧在周懷中毒後沒多久就趕到,你是不是就在現場?”明府聲音冷肅,帶著威懾力,倘若是普通百姓,早就被明府的嗬斥嚇得渾身發抖。

徐卓凡恭敬有加,他雙膝跪地,心中很是不爽,原本他跪天跪地跪父母,現在卻跪在一個官員的腳下。但在這個時代,平民百姓跪官員是平常事,不是有句話說縣令是百姓的父母官麼!

這一跪,更讓他下定決心要去考科舉,一定要做秀才。秀才見官的時候,無論多大的官,隻需抱拳行禮,無需行跪禮,這個優渥的福利,他覺得是做秀才最好的福利。

至於說可以想辦法不跪這種事情。

徐卓凡真心做不出來,他隻是個籍籍無名的普通百姓,往後還要在晉源縣這個地盤混,沒來由為了不跪父母官給自己惹出各種麻煩的事情。

新唐的官員雖不錯,百姓也過得很好,可階級觀念擺在那裏,他一個小屁民想要去撼動這些人早已深入骨髓的階級觀念,簡直是癡人說夢。除非有一天,他能一步登天。

“回明府,鄙人昨天下午見沒有病者上門,便想著去拜訪李大夫。其實鄙人在開醫館的時候就該去拜訪李大夫,隻是前些日子有些忙,便耽擱到昨天,誰又曾想,剛到那裏就遇上這等事兒!”徐卓凡露出無奈的表情。

在外人看來,他很無辜。

明府又摸了摸他的美須。

也是,一個小郎中去拜訪杏林前輩,天經地義。卻遇上牢獄之災,也真夠倒黴的。

明府又挨個的問了李家醫館裏所有的弟子和夥計,大多數人都看到李大夫給周懷開了藥方,其中有個小夥計見藥方裏放了三枚烏頭,心中擔憂,便把方子收起來。

這張藥方就成了程堂供證,當小夥計拿出那張藥方的時候,李大夫的辯駁就顯得蒼白無力。

小夥計道:“明府您有所不知,烏頭對治療風寒雖好,可有大毒,倘若沒有解毒藥品,單獨服用兩枚烏頭就會致人於死地。給病者開方子的時候,除非迫不得已,最多也才放兩枚烏頭,這還得讓病者服藥的時候準備綠豆湯之類的解毒湯。”

聽了小夥計的供詞,明府大怒,作為一個大夫,既然知曉烏頭劇毒,竟敢開給病人。

“我冤枉啊,這藥方我也是第一次用,周懷服藥之前也有準備綠豆湯解毒,誰知周懷中毒症狀太厲害,中毒之後根本就喝不下解毒湯劑。”李大夫直呼冤枉,心中怨恨徐卓凡,這件事情肯定是徐卓凡弄出來的。若不是徐卓凡,他又怎會突發奇想的用三枚烏頭。那烏頭是大毒,隻要是做大夫的都知道,也都遵循使用烏頭的潛規則。

聽到李大夫的解釋,明府更怒了,“大膽,竟敢拿活人試藥,這是罪加一等。當真該處死!”

李大夫嚇得癱坐在地上,半晌才回過神來,慌張道:“那周懷是簽了契的夥計,我死不了,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