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徐卓凡輕咋兩聲,眼中露出不易察覺的憐憫,“所以啊,我才說你沒有享受過生活。”
他雙手搭在木桶邊沿,說道:“享受生活是一種心態,可不是什麼物質!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乞丐和地主的故事,有一天,一個地主看到乞丐躺在草坪上,地主以為乞丐快餓死了,為了體現他的善心,親自把銅錢放到乞丐身邊,然而,乞丐卻不滿的說他的陽光被擋了……”
這個故事,雖然在高中讀書的時候寫作文寫得吐血,但不得不說,這個故事真好,特別是講給李必聽。
“真蠢!”李必嗤鼻。
徐卓凡錯愕,就聽李必說道:“既然那地主發善心,想來給的銅板跟定不少,倘若他接受了地主的施舍,興許能拿這筆錢買東西把肚子填飽,有力氣幹活兒,掙更多的錢,甚至以後還可以買田地,做一個農人。往後過上了好日子,有的是時間曬太陽。”
徐卓凡真的翻白眼了,這個故事竟能被李必解釋成是乞丐蠢。好吧,乞丐確實蠢了點,沒有想到接受施舍後日子可能會過好,以後會有更多的時間享受生活,但他想說的是享受生活的一種心態。
“好吧,咱們不說乞丐和地主的例子,這個例子確實蠢了點。”徐卓然忍不住歎氣,“既然有享受二字,就肯定有放鬆在裏麵。放鬆懂不?散散步,釣釣魚什麼的,都很不錯。”
散步?以前他陪著兄長散步,兄長大多會問他學業,很麻煩,是他最討厭的。
至於釣魚,他從來都沒有輸給任何人,也沒興趣。想了一會兒,李必搖搖頭,這些都是浪費時間的事情,實在是太糟糕了。
“全是麻煩事!招惹麻煩就是你所說的享受生活麼!”李必不屑一顧。
徐卓凡:“……”
罷了罷了,他再也不要跟李必討論什麼享受生活的話題,跟李必討論這個話題,才是真正的蠢。
雖然跟李必聊天話不投機,不過時間倒是過得快,木桶裏的水也快冷了,徐卓凡趕緊把身上的汙垢搓洗幹淨,把頭發粗略洗了一遍。麻煩李必叫小二上來換水。他還得再洗一桶水。
如果這個時候,有淋浴的話,會省很多麻煩事。
李必倒是沒有推脫,出門喚了小二,才進門,就看到徐卓凡出了木桶,腰上隨意裹了一條毛巾,遮住重要部位。修長有力的腿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上身沾滿了水珠,順著肌理的溝壑往下淌。濕漉漉的發尖時不時的往古銅色的皮膚上滴著水珠。
興許是剛出浴的緣故,李必覺得徐卓凡的眼睛很好看,怎麼形容來著?如剪影秋水?肯定不可能,徐卓凡是個男的,不至於像女人那樣眸含秋波。但李必就是覺得,徐卓凡的眼睛很勾人。
嗯,不僅是眼睛,從上到下,都讓李必心裏生出一種詭異的情愫。
他猛的捂著鼻子。
徐卓凡分明看到有猩紅的液體從李必的鼻子裏流出來。
臥槽!
徐卓凡直愣愣的站著,心裏如同有一萬匹神獸奔騰。這是什麼情況?
李必看著他的身體流鼻血?
你妹的啊,兩個大男人啊,有什麼好流鼻血的,再說,剛才他扒光了跳到水裏也沒見李必流鼻血啊!
徐卓凡的腦子正當機的時候,小二找了兩個人上來把木桶抬走,又換了新的木桶,幹淨的水,又離開了客房。
徐卓凡渾身打了個寒戰,解開腰上的毛巾,把自己埋在水裏。李必竟然對男人感興趣,太可怕了!
徐卓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李必在流鼻血的時候就已經轉過身,背對著徐卓凡,他隨意找了一條帕子擦幹淨鼻血,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燙,他竟然看著男人的額身體流鼻血?
雖說以前在長安的時候,不少世家豪族的少年有龍陽之興,但那也不過是玩樂而已,最喜歡的還是女人。以前一直住在宮裏,總覺得男人跟男人之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定是最近被武後逼得鬧心,火氣太重。
待臉上的赤紅消失了,他才轉過身說道:“等會兒我教你一套習武的功法,一定要記得每天督促小然練武。文弱書生不可能跟武後抗衡。”
徐卓凡暗道:武後沒掌權之前,也不過是一個隻識字的女人而已,比文弱書生還不如。不過這話,他卻是不敢跟李必說的。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尷尬,李必不再說話,徐卓凡也無話可說,二人你看我,我看你。
徐卓凡腦子裏卻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莫不成這李必真的有斷袖?
唔……有可能,上一世的時候,就聽說古代人早熟,十五六歲結婚正常,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十二三歲就把第一次交代出去了。還有些喜歡跟男人廝混,就像紅樓夢裏寫的那樣,賈家私塾裏的那些少年,雖然在一個學堂讀書,但上床什麼的也很正常。在大家族裏,斷袖不過是一種風氣,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