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登,你家這地裏麵雜草可真少啊。”一個從東邊湖中釣魚歸來的小老頭順便跟風不登閑拉幾句。
“嘿嘿,閑來無事,來這桑麻地裏轉轉,華叔,今天可打到什麼大魚沒有啊?“風不登從桑麻地中走出,看看日頭已經落到西邊湖上,這才放下手中鋤頭,準備坐在地邊歇歇。
“嗨,哪有什麼大魚,就釣到兩條鯉魚。”說著從簍裏拿出兩條鯉魚來,都是白裏透紅,一條足足有十斤重,“這兩條魚我小老漢一人也吃不完,來,阿登啊,你把這條魚帶回家吃。”
風不登急忙站起身說道:”華叔您怎麼這番客氣,您一個人挺不容易的,哪敢要您的魚?“
那小老頭卻丟下魚便一路小跑沿著田地間的草地往村中去了。隻留下風不登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過一會他又對著已跑遠的小老漢大喊道:“唉!華叔,謝謝啦。”
風不登看著這鮮活濕嫩正在草地上翻滾的鯉魚,卻並沒有去拿,隻是坐在地上休息,看向北方連綿不絕的群山時,低低地歎口氣:“唉,也不知道風辰這孩子現在怎麼樣了。”北方天際在夕陽的照射下映得一片霞紅,赤紅的雲海下隨處可見急著歸家的山鳥蹤影,村中陌上,卻不見那到處嬉戲玩耍的孩童。
雖說族人多傳帝國很快就要派遣軍隊開進深山,然而這已過去多日,卻是遲遲不見動靜,風平落的村民們在準備糧草武器的同時也不得不順便打理農田裏的莊稼。眼看田地裏的鄉親們都已陸續沿著田間地頭向村中走去,風不登卻還是獨自靠在地頭的草地上看著天邊的雲卷雲舒,還記得小時候,爺爺曾經跟他講過這樣一個故事:”在人類永遠都無法到達的雲層深處,住著介於神族與人族之間的仙族,她們夜晚就在山間月下入睡,白天則化成形態各異的雲團在天空中自由地飄蕩,飄向她們想要去的遠方。“那身上布滿泥巴的身材強悍的男人就這樣讓思緒隨著那些雲朵都飄飛到了過去曾去過的遠方。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下西山,一望無際的田野裏已然見不到一個村落中的農人,風不登這才站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土,扛起鋤頭向村中走去。走兩步他才想起還有一條鯉魚在草地裏,這便轉身去拿,然而那鯉魚早已不知跳到哪裏去也,他隻得搖搖頭又轉過身去向村中走去。
繞過一處土丘,站在一片麥田中央,已然可以看見村北樹林前自己家的木屋。這時他放下手中鋤頭,站在土丘下背對道路解下腰帶痛痛快快地撒上一泡尿。提上褲子正準備要走時,一轉頭卻注意到麥田對麵的土溝中有兩個黑影正在鬼鬼祟祟的向村北的方向靠近。風不登看行跡就知道這兩人絕對不是什麼善類,吐口唾沫抄起鋤頭就貓著腰跟了上去。
雖然已是晚春時節,但這麥秸長得還不算高,不能完全遮住風不登魁梧的身軀,一陣東風吹來,便能看到麥浪中那男人貓著的身體。兩個黑影還在沿著土溝前進著,風不登已經跟到幾十步遠的位置,雖然還看不清他們的臉,但看他們那種粗野的衣著裝扮,完全可以確定他們不是村落的人,前麵的那個家夥手拿一把短刀,後麵的那個家夥則是拿著一把短弓,看那身上穿著的獸皮,反倒像是北方深山中的野人。
前麵的那個野人似乎聽到什麼響動,突然停下回頭觀望,風不登警覺地趴到了麥田中,因為距離太近,後麵那個手持弓箭的人也聽到了風不登爬到麥田中的聲音。後麵拿著短弓的野人開始舉起弓箭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瞄準起來,隻見後麵那塊麥田中的麥浪正在快速移動,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向他們靠近,那野人對著麥浪移動的方向猛然就是一箭。隨著利箭射進麥浪,那麥田中的動靜也跟著戛然而止,但卻沒有發出任何響聲。
兩個野人小心翼翼的一點點走近,想要看清那麥浪中移動的到底是什麼,剛剛走進麥地,突然從麥田中跳出一個男人,一記鋤頭重重揮在手持短弓的野人頭上,隻聽“崩”的一聲,像是頭骨炸裂的聲音,那野人的血液和腦漿從鋤頭上直接炸裂開來,黑黢黢的身體也應聲倒在了青色的麥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