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老板落荒而逃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這一車的東西可是一天的成本和盈利之所在,就這樣沒了,怎麼也要肉痛的。
“唉,都怪你不快點走,你看,讓他給跑了吧。”池鈺兒扭了一下身子,嬌嗔道:“你快去追啊。”上官沐陽望了望,這老板恐怕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早就跑的沒影了,這上哪追去啊,隻得當下應付一下。
“算了鈺兒,前麵有一個酸棗糕也不錯,咱們瞧瞧去。”
周圍的攤販聽了,心中集體為那位酸棗糕老板默哀,“......”
天琅城,城主府。
大堂之中擺放著一個棋盤,司徒烈陽和池雲天對立而坐,一人一杯茗茶,看起來很是忘我,完全沉浸在棋局之中。
“報。”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大人,昨天兩位貴賓的花銷已經統計好,是否開始派送?”
司徒烈陽沒有抬頭,而是大手一揮,士兵立刻領命退下。
嗒,白棋一子落下。
“司徒兄,抱歉啦,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唉,這兩個孩子真讓人頭痛,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池雲天麵露尷尬之色,這幾天池鈺兒和上官沐陽撒了歡的在外麵鬧,當然是有人在後麵給他們擦屁股的,而那人自然就是司徒烈陽了。
他每天都會派人跟著兩個小魔頭,記下兩人吃了誰的,拿了誰的,然後次日統計完畢後逐一給那些被“光顧”的店家送錢過去,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城主府的招牌可就真的要遺臭萬年了。
司徒烈陽哈哈一笑,道:“無妨無妨,小孩子就要活潑好動,要不然像你我二人一樣死氣沉沉,哪還叫什麼年輕人。”說話間兩人棋子不停,很快黑白二子就占據了棋盤的一半。
“哈哈,給我斬龍頭,池兄你輸了。”白棋落定,池雲天的黑棋被逼如絕境,落敗是遲早的事。
“池兄,你不會是故意讓我一籌吧?”司徒烈陽怕他是為了兩個孩子的事情,心裏有愧,故而有此一問。
池雲天麵色一正,“怎麼會呢,我的為人你應該清楚。隻是”,他話鋒一轉繼續道:“我的心不像平時那般靜罷了。”
“你放心吧,他在仙島中也一定會備受照顧的,畢竟島主大人可是打算收他為關門弟子的啊。”
說話間,二人收拾殘棋,準備再開一盤,這一日就這麼寧靜的度過。
入夜,當所有人都已睡去,上官沐陽悄然走出房門,冷冷的月光灑他在身上,耳畔不時傳來遠處的蟲鳴與水聲,竟是激起了他的幾分愁思。
他皺著眉頭,借著月光慢慢走在寂靜的小院中,幾番轉折來到一處廂房前停下了腳步,前方正是池鈺兒的房間。
輕輕地推開房門,借著微弱的月光,大概看清了池鈺兒的床榻所在,回手關上了房門,月光消失,屋內再度暗了一些。輕手輕腳的來到床前,看著池鈺兒酣睡的臉龐,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鈺兒”,上官沐陽用幾乎隻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輕輕地訴說著,“我要走了,去一個能實現我的願望的地方。不過我一定會回來的,所以你一定要長得更漂亮,更溫柔哦,多吃多睡,平時多聽池叔叔的話,還有福伯不要總是欺負他了。還有,還有”。
滴答,滴答,淚水順著臉龐肆意流下,打濕了棉被。
是誰,深夜不眠隻為相思;是誰,床前細語隻為佳人;是誰,獨自哭泣隻為不悔。
話還沒有說完,上官沐陽已然遏製不住心中的情感,兩行清淚掛在臉龐上,他狠狠的捂著嘴巴,怕發出聲音吵醒池床上的池鈺兒,那樣他就更沒有離開勇氣了。
良久,上官沐陽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床上的池鈺兒,任淚狂奔,思念情緒瘋狂的蔓延,他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空氣中仿佛都沾染了一絲淚水的苦澀,讓聞者流淚,近者傷悲。
忽然,池鈺兒翻了個身,背對上官沐陽。
見此,他起身鼓了鼓胸膛,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佳人,靜靜的退了出去,身影完全融於黑暗之中,就在他即將打開房門時,一聲熟悉的“陽哥哥”將他嚇的渾身一緊。
他等了一會,並不見池鈺兒起身,反而還是躺在那裏猶如睡美人一般,原來隻是小丫頭的夢囈。他輕輕打開房門退了出去。
在上官沐陽離去後,池鈺兒的房間內,床榻上,小妮子口中不停呢喃著“陽哥哥”,頭下的枕頭已然浸濕了大片,不知在夢中夢到了什麼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