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1 / 2)

回府後,趙豐年病得沒有了人形,不吃不喝,不休不眠,整日躺在床榻上。

聖旨到,月內與樂平公主完婚。

黎公公宣讀完聖旨。

趙豐年站起來,壓根就沒去接聖旨。“勞煩公公稟告皇上,我趙豐年今生隻有一個妻子——馬仕芸!”

趙老夫人一旁解釋:“黎公公,他是病糊塗了!”

“抗旨可不是弄著玩的!夫人還是好好勸勸令公子!”黎公公把聖旨放到了趙夫人手裏,離開。

趙老夫人捧著聖旨,心情沉重。想不出一句話可以勸解兒子。半個月來,她能想到的話,說了一馬車,非但沒有回心轉意,連藥也不喝了。

馬仕榮收到父親馬宗耀的信,知道家裏出了大事。風風火火趕往京城。一路上,人未到,卻是聽到關於京城的無數傳聞。回丞相府,馬仕榮應證了傳聞都是真實的。他又急衝衝去了趙府。

馬仕榮到趙府第一件事情,給師傅上香。麵對靈牌,三炷香,三叩首。

趙老夫人看見馬仕榮,心情複雜。上次見麵,馬仕榮力勸趙家接受庶出的仕芸;此時再見,兩家聯姻不成,勢同水火。一麵是亡夫的愛徒,一麵是仇家的公子。

“師母安康!”馬仕榮行大禮。

趙老夫人淚眼婆娑,說:“豐年這般,我哪裏來的安康!”

“師母,放心。仕榮的話,豐年還是會聽的。”

趙老夫人將信將疑點點頭,推開了兒子的房門。看著馬仕榮走進深屋,又關上了門。

馬仕榮瞟了一眼桌子。飯菜原封不動地擺在上麵。

趙豐年躺在床榻上,形如枯槁,緊閉雙眼,一動不動,如果沒有胸口起伏的呼吸,如死人一般。手裏攥著一塊紫色絹帕,沾染了汙穢的血跡。絹帕應該是仕芸的。

“豐年?”

“如果,你是來勸我去做駙馬的,還是免開尊口。”趙豐年仍舊閉著眼睛。

“我已經查到了當年在師傅背後放冷箭的人。”

趙豐年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何人?”

“姓吳。”

趙豐年一躍身,坐了起來。“人在哪裏?”

“已經被我……”馬仕榮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趙豐年坐到床邊。“你怎麼就給殺了,他不過是個小沙彌,關鍵要揪出背後的主使。”

“那是自然,他是成太尉安插在師傅身邊的人,你說背後的主使是誰?”

“看來和我們之前懷疑的一樣。”想到父親大仇未報,趙豐年身上多出了幾分精神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永遠不能像馬仕榮一樣一走了之,悠然遊蕩於山水間,忘卻五穀之煩惱。如果真能放下,又何必選擇離去,何必刻意去忘卻,說穿了還是無法放下。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這次西域之戰是驚險重重。成太尉居心叵測,截獲了你寫給父親的信,以糧草為誘餌,欲給你冠上謀反的帽子,誅殺你於西域,還謀劃殃及趙家滿門。”

當初趙豐年是想過偷襲西域都護府,強取糧草。現在回想起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果真如此,正好跳進了成萬州的圈套裏。萬口莫辯,亦或根本沒有站在朝堂上辯解的機會,就已經在西域被殺死。

“好在,皇上及時識破,指派張力本為西域監察使,悄然到了西域。你才度過難關,化險為夷。”

畢竟西域監察使多是文官,少有武將。原來這才是劉啟恒指派張立本前往西域的深意。劉啟恒是擔心他貿然行動,中了圈套。西域痛失良將,必然失守。趙豐年在西域時,並未了解劉啟恒的用心。他甚至懷疑過劉啟恒是用張立本來製衡自己。

“成——萬——州!”趙豐年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響。

馬仕榮見時機成熟,話鋒一轉,說:“事到如今,關於仕芸,我必須和你說實話……仕芸懷孕了!”

“懷孕?她……怎麼就懷孕了?”

難道仕芸真的背叛了自己,喜歡上了別人?趙豐年馬上做了否定,同時做出了合理得假設,仕芸意外遇見了惡徒,遭遇強暴,懷了孕。所以,馬家著急把她嫁出去。“我不在乎,我願意娶仕芸,包括她的孩子。仕芸不必隨隨便便嫁人。”

“你怎麼就不問問孩子父親是誰?”馬仕榮感覺讓他來告訴趙豐年真相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畢竟這麼多年,他是親眼看著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距離幸福一步之遙的時候,戛然而止。

“誰?”趙豐年很不情願地問。

“劉啟恒。”馬仕榮故意說出皇上的名諱,而去避免稱他為“皇上”,他要想盡辦法淡化趙豐年對皇上的憤怒。

“是皇上?他為什麼這麼做?”趙豐年大出意外。

馬仕榮必須給出一個合情合理,且能夠稀釋趙豐年憤恨的理由。這些是父親反複交代過的任務。“要怪就怪,仕芸實在是太美了,哪個男人見了能不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