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第一見到大皇子吧!芸妃不覺得奇怪嗎?”
回想起來,事情是奇怪。從避暑山莊到公主大婚,再到瑉兒的百日家宴,所有重大節日的聚會裏小字輩的公主們都在,唯獨少了碩兒。仕芸覺得花園不是說話的地方,沒再繼續說下去。
回到蕭芸宮。
安曉吩咐喜寶拿來火盆,又灌滿了暖袋給仕芸抱在懷裏取暖。仕芸忍不住追問大皇子的事情。“碩兒到底怎麼回事?”
“瑉兒出生的當天,德妃來過,提醒留意奶娘的飲食,說,奶娘吃了不好的東西,就等於皇子吃不好。我嚇得不輕,聽她話裏有話,就私下問了問,才知道。大皇子滿周歲以後才發現是愚兒。”
“事關皇嗣,皇上怎會善罷甘休!”
“自然,就算飛禽走獸都知道保護自己的孩子,何況是一國之君。皇上找人查過,碩兒的奶娘困乏嗜睡,起先沒在意,後來發現碩兒是愚兒,已然晚了。據說,有人在奶娘的飲食湯水裏做了手腳。”
“我的旦旦呢?”仕芸突然擔心起瑉兒。
“既然太後能把皇上養大成人,也能保得瑉兒平平安安。”安曉安慰著。
母子分離,仕芸一直怨恨在心。現在,她忽然間心頭少了些對劉啟恒的怨恨。“這麼重要的話,你怎麼都沒聽你說呢?!”
“月子裏,哪敢拿著小事情來煩惱芸妃。安曉能辦好的事情,一定不會讓芸妃勞神費心。”
“無辜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人心叵測。想想德妃真是可憐。”
“還不算可憐呢,德妃生碩兒的時候落下病根,太醫說過,以後都不可能再生育了。”
“今天德妃姐姐大概誤會我在故意諷刺她呢。她的心裏說不定有多難受呢。”仕芸自責起來。
“所以說,三個妃子裏,雖然芸妃排在中間,但是前麵的不作數,後麵的也隻是湊個數。”
“口無遮攔的毛病還能不能改!這是在皇宮,說了多少次了。”仕芸身體暖和過來了,才伸出手,喝了口茶。
“就是我不說,道理明擺著,全天下隻要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芸妃是最最受寵的那個。那個死算命說得還真準。”
“你還說?”仕芸把茶碗扔到桌麵上。實在不願提及那個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沒出現之前,馬夫人雖然說不喜歡她,但不至於非打即罵。等到,馬夫人聽了算命先生的話,災難算是真正到來了。想必,馬夫人是嫉妒。算命先生說,仕萱的命和她們三人比起來,隻能算是草命:牆頭無根之草,發間珠花蒙塵。這樣的話哪個做母親的聽到了會開心呢。馬夫人隻是做得極端,過分一些。
難怪,瑉兒被太後視為掌上明珠。相比之下,被忽略的碩兒實在可憐。同是皇子,差別懸殊。德妃的心境該是怎樣?她會不會生出嫉妒,生出事端。
仕芸想起剛才的成妃,問了一句:“成妃三人終日形影不離,你也知道吧?”
“是這樣,盧美人的父親是掌管皇宮用度的少府,這可是肥缺。早年他品級不高,得到成萬州舉薦,平步青雲。劉美人呢,有個遠親早年在成府做事情很得力,劉美人的哥哥收養了遠親的遺孤,就此得了濟,依仗著成家在朝中春風得意。對了,劉美人的親姐姐嫁給成至遠。細論起來,成妃和劉美人還是親戚。”
“門不當戶不對!”仕芸評論著。成太尉似乎不太看重成至遠。按理說,大公子早逝,他應該看重成至遠才對。何況,成至遠是嫡出,大公子隻是庶出。“庶出勝過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