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恒命安曉侍寢。晴天霹靂不過如此。安曉呆若木雞。 擔心了整個下午的事情真實地發生了。
劉啟恒微醺,腳步蹣跚,說:“安曉,帶朕去看看你的臥房吧!”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安曉問仕芸。
仕芸一言不發,任由安曉搖晃著她。她想到了。整個下午擔心的事情還是真實地發生了。
“這就是你說的,要我幸福嗎?”
望向劉啟恒,背影依然是充滿決絕。仕芸不舍,憐惜地伸手去摸安曉的臉。安曉打開她的手,喊著說:“我恨你……”
“難道還要朕捆你來嗎?”劉啟恒站在門口,等著。
“皇上?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仕芸向前幾步,又停下來,哽咽地說:“對她好一些!”
劉啟恒胸口燃起一股無名的火,拎起安曉的後衣領,連拉帶拽把她揪出了屋,扔到該去的地方。“咣鐺”一聲摔上了門。怎麼嫁給趙豐年就是幸福美滿,皆大歡喜;嫁給他就是生離死別,如墜地獄?女人們拿他當成是什麼?魍魎鬼魅嗎?
無辜的安曉被摔在地上,花了臉,傷口絲絲冒著血。劉啟恒抬手,把茶碗劃拉下地。摔完,還覺得不解氣,他朝著門板喊著:“可惡至極!”
“皇上,在說自己嗎?”安曉吃力爬起身。
“你是咎由自取。”劉啟恒說的是實話。他無意納安曉為嬪妃。情勢所迫,緩兵之計。
“皇上,既然都不喜歡,就放過奴婢吧!”
“趙豐年還不喜歡你呢?你死皮賴臉地要嫁!”劉啟恒說。
安曉回一句。“芸妃還不喜歡皇上呢,皇上能強娶,我怎麼就不能強嫁!”
此話一出,無異於火上澆油。劉啟恒揚起手就是一記耳光。“別以為你是她,可以在朕的麵前胡言亂語。以前忍著你,也是因為她。現在你是朕的女人了,最好從現在開始學乖點,否則有你的苦頭吃!”劉啟恒說得咬牙切齒。
安曉伸手去拾起地上的碎片,被劉啟恒一腳踢開。“想死,得經過朕的同意!”
“我可沒想死。”安曉眼底燃燒著仇恨,滿身的戾氣。仇恨始終蟄伏在她的體內,等待著誘因,隨即發作成戾氣。
劉啟恒真正忌憚於此,才動了數次心思讓安曉離開仕芸的身邊。“想要朕的命,以後有的是機會,不用急在一時。”劉啟恒冷笑,自嘲說。
倏地,安曉直直地跪到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劉啟恒輕聲問:“嫁給朕,就那麼糟糕?朕在你們心目中到底是什麼樣子?你告訴朕!”
安曉痛苦至極望著掌握著她命運的男人。就是十幾年前的她都沒有這般絕望。家人慘死在眼前,她驚慌失措地逃命。如果不是因為大仇未報,她就再也不想活在肮髒不堪的世上。
“如果沒有趙將軍,讓你在朕和成至遠之間,你會選誰?”
“皇上,何必一定要逼著別人說假話,做不喜歡做的事情呢。”安曉終是認命了,不再去懇求,站了起來。
劉啟恒自覺得無趣,合衣倒在了床上。
安曉伏在桌子上,半張臉貼著桌麵,享受著上麵的涼意,緩解灼熱的疼痛。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間想念起成至遠,想著抱住他,大哭一場。依靠著他的肩膀,鑽進他的懷裏。他的懷抱恬靜,且沒有傷害。安曉淡淡渴望著撫摸。成至遠熨帖的撫摸溢滿著屬於男人的溫度。安曉以為她足夠堅強,不需要依靠,直麵命運,但仍是不堪一擊。想著想著,眼淚流淌了出來,委屈地抽泣著。細微的抽泣聲,忽高忽低,委婉而淒楚。
床榻內,劉啟恒不耐煩地翻身,警告她:“你再弄出聲響,朕就拉你上床!”
“上就上,嚇唬誰,她怕,我可不怕。”安曉說著,擠上了床,占據外側的半壁江山。
“你不會,已經和成至遠……”
“後悔沒有。”安曉大力靠向劉啟恒,緊貼住他的後背,把他頂向狹小的空間。
“你不是喜歡趙將軍,什麼時候開始成至遠的?”
“兩個都喜歡,不可以嗎?後宮的女人怕是多得數不過來了。和皇上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安曉反唇相譏。
“女人再多,朕隻喜歡一個女人而已。”劉啟恒自說自話。“可她,偏偏就是不喜歡朕的那個。”
“咎由自取。”安曉以牙還牙地回一句。
“你說,會不會有一天,仕芸會喜歡上朕,就像朕喜歡她一樣?”劉啟恒清晰地感覺到後背傳來微微的顫動,安曉在無聲地嘲笑他。
門外,太後宮裏的靜茹來傳話說:喜寶在太後那裏玩乏了,不回蕭芸宮了。仕芸送她出屋。路過側房,靜茹朝著黎公公行禮,詢問地望了望。黎公公笑而不語。靜茹在蕭芸宮住過,熟知側房睡著安曉,不需要多問。
此刻,屋內傳來床榻因為搖晃發出的響動,其中伴隨著安曉持續的曖昧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