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人差點就把殺害盧剛的真凶說出來,想想仕芸的叮囑,還是忍住沒說。
那邊,盧美人還等著下文,卻沒了聲音。她問:“我不知道什麼?”
劉美人覺得盧美人還是半信半疑,心裏著急。突然想起,還有重要的話忘記,馬上說:“妹妹想,我們三人,是我和成貴妃近,還是你和成貴妃近?”
“自然,你們近一些,成貴妃的是你的親姐姐。我隻能算做旁人。”
“既然,我與她近,我又何苦在你麵前說她的不是?既然,我與她近,她都能下手,何況是你呢?”
這句話實在太有說服力。盧美人再說不出半句維護成貴妃的話來。心頭一片漣漪,表麵上還裝出一臉的鎮靜。“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盧美人問。劉美人的心智是不會說出如此透徹的話來。
“不要加害芸貴妃就是。看在我的麵子上,芸貴妃是我的恩人。”
“你的恩人?可她是我的仇人!”
“芸貴妃不是你的仇人,是恩人!你加害二皇子的事情,皇上早就查明,是芸貴妃在皇上麵前表示不要追究真凶,才免了你的罪!”
“她是在護著自己的親妹妹,和我有什麼關係。”盧美人這樣說就等於是供認不諱。
“芸貴妃猜得沒錯,還真是你!謀害皇子的事情,你都敢做!”
“你大可去告密,邀功。從今兒起,我們不再是姐妹!”
劉美人忠告。“妹妹信也好,不信也好,隻是不要一直錯下去!”
盧美人原本是要放輕鬆,沒想到連單純的劉美人攪進複雜裏。皇宮哪裏還有清靜之所?正是因為劉美人單純,盧美人不得不重視她說的話。
蕭芸宮。
大雪初停,珠兒和宮女們一起堆著雪人,胡蘿卜充當鼻子,橘紅色在一片銀白世界尤為俏皮。珠兒覺得“鼻子”有點長,直接咬了一口胡蘿卜,又摘下來自己帽子戴到了雪人的腦袋上。宮女們被逗笑,怕他冷,用手捂住了珠兒的耳朵。
太後突然造訪。仕芸驚訝。“母後,您身子也未大安,天寒又下雪,怎麼就親自來了。折煞臣妾!”
“哀家要是不來,怕是少了請安的兒子!”
“母後,快些進屋,暖和!”仕芸把太後讓進屋,又低聲吩咐小娥添些炭火,沏壺好茶。“可感覺好一些,母後?”
仕芸問的是否暖和,太後回答的是身體狀況。“哀家的老病就那麼一陣兒,看著嚇人,過去了就好人一個。過不去,也落個痛快!”
“太後,洪福齊天,萬安!”仕芸邊思忖著太後的來意,邊把茶水遞上來。
“哀家罰你跪過,還潑過涼水,你還記恨嗎?”
“從來沒有!記得那年在避暑山莊,母後說過:有時候,要感謝那個打你的人!臣妾謹記於心,不敢忘記!”
“芸貴妃,哀家可沒有打過你,你這麼說,可是要在皇上那裏坐實了惡婆婆的罪名!”
“哪裏?母後是有所期許,才對臣妾多出了些循循善誘,金針度人。”仕芸早就看出來,太後拿著皇後的標準比照自己,管束自己,審視自己。
太後滿是讚許,望著仕芸。“芸丫頭,你都看出來了,那個混小子卻不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可以安心離開。
“臣妾惶恐,隻怕讓母後失望,好在宮裏姐妹眾多,好在母後身體萬年常青。”仕芸原本無心於皇後之位,另外眼下成為皇後,難逃無妄之災。話說得很白,請另選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