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突然間想吃荔枝了,所以來找張衛尉問一聲,你為老夫種下的種子應該結出荔枝了吧?”
“成太尉,有話請直說?”
“老夫就是想問,如果皇上永遠醒不過來,世侄有什麼打算?”
“皇上正值盛年,不會有大礙。”就算皇上有什麼不測,張力本也要對得起“滿門忠烈”的禦賜金匾。
“人有禍兮旦福,那芸貴妃不是就歿了嗎?黃泉路上無老少。眼前對你,對德妃,大皇子來說,是大好的機會!難道世侄就不動心?老夫,不相信!世侄有想法,老夫願意相助!”
“世伯,總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忙?”張力本引成萬州掀出底牌。
“你且說願意還是不願。”
“成太尉,什麼也別說了。你所說的話,我不會向皇上稟告。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荔枝。”張力本斷然拒絕。除去皇位,他想不出,還是什麼可以填平成萬州永無止境的欲望。
成萬州朝著太後寢宮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黑夜裏。張力本想到暗道,再去追,人已經不見蹤影。
暗道是皇宮安全的致命隱憂。張力本立刻傳令衛士留意暗道。
成至遠及時趕回營帳,帶領六萬兵一路跋涉,到達京城。成萬州似乎一直在等候,營帳剛落成,人就到了。
“父親大人,怎麼親自前來,應該孩兒回家給父親請安的!”
“老夫的家信可收到?”
“收到。”成至遠就是收到書信,才騎上千裏駒,先行趕回宮中探聽虛實。
“皇上抱病,京城有叛黨作亂。京北尹兵馬有限,你的姐夫黃易甚是為難。特別哀求老夫,來你這裏借兵馬?”
“不知姐夫要借多少兵馬?”\t
“六萬。”
好大胃口!這哪裏是借兵,簡直就是在搶帥印。成至遠滿口答應。“沒有問題,請父親轉達姐夫,我這六萬兵馬隨時聽從調遣!”
成萬州環顧營帳問:“至遠,怎麼沒看見玉堅啊?”
成至遠望了望身後,說:“這個真是要問青山了,這幾個月玉堅總是和他形影不離。”
“回伯父,玉堅好像去打理怡紅樓的生意去了。”吳青山說得委婉。成玉堅哪裏是打理生意,而是跑去找煙花女子尋歡作樂去了。
成萬州心裏自然清楚,對於不長進的孫子早已失望透頂。成萬州看來,成至遠的滿口答應和張力本的斷然拒絕本質上沒有區別。
“爹爹,天有些起風,就不要騎馬了?”成至遠走前一步,掀起門簾。“不如孩兒給您備暖轎?”
“文死諫,武死戰。離開戰馬,除非老夫命休矣!”成萬州利落上馬,揚鞭而去。
即使知道自己身世,成至遠仍然忍不住去關心成萬州的冷暖。隻是每一次的關心都會遭遇冷遇。以往他會感覺失落、受傷,現在是坦然、輕鬆。
第三日晚,劉啟恒緩緩醒來。
“皇上,你可是醒過來了!”德妃淚人般。
劉啟恒犯了糊塗。“現在是什麼時辰?芸貴妃怎麼樣了?”
眾人麵麵相覷。還是德妃回答:“今兒一早已經送芸貴妃去皇陵。”
“誰讓你們送她走的,為什麼沒有等朕!不讓朕見她最後一麵!你們都安的什麼心?”
德妃一聲不吭。安曉快人快語。“那怎麼辦?接回來,讓皇上再送一次。”
劉啟恒眯起眼睛,打量著缺少悲傷的安曉。黎公公忙說:“皇上,好些大臣都在殿外候著呢?”
傍晚的太陽沒有了耀眼的光芒,仿佛灑向大地是支離破碎的碎片。劉啟恒大口喘了幾口氣,說:“德妃照料朕有功,茲即日起升為東宮皇貴妃。封丞相義女馬仕荌為荌妃,撫養三皇子和九公主。”
德貴妃立即謝恩。她心中明白,與其說皇貴妃是給她的,還不如說是對於張力本三日忠心的褒獎。安曉站著一動不動。黎公公一再催促。“安姑娘,謝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