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有一段空白,大家望向寫著藥方的紙片隨波逐流。趙豐年做出決定。“皇上,請允許微臣帶她回府醫治!”
“她病著,恐怕經不起路途顛簸。趙將軍就在這裏醫治!”劉啟恒說。
趙豐年望了望徐盛。徐盛會意,上前說:“皇上,小女病重,還請恩準微臣接回家中修養!”
“小滿是朕的……”劉啟恒收住了聲音,不容置疑地說:“一切等她醒來再說!”
眾人還在回味前麵的半句話。劉啟恒走近徐盛,審視著說:“徐大人,你有什麼話對朕說嗎?”
徐盛猶豫不決,是否將實情稟明,支支吾吾半天。趙豐年打斷他。“皇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她不能有事。就是拿朕做藥引子,朕也願舍!”劉啟恒不假思索,語出驚人。
喜寶倚靠著扶手說著:“小滿不但模樣和姐姐一樣,這命也是一樣苦,小時候沒有娘親,年紀輕輕就要沒命!”
“閉上你的烏鴉嘴。”趙豐年抬手煽了喜寶一記耳光。
喜寶回過神來,不依不饒。“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姐姐把我嫁給你,是讓你照顧我的,不是讓你欺負我的!如果姐姐還在,她肯定不會放過你!就隻有姐姐真心疼我,可惜姐姐不在了,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是壞人!”說著,人躺在樓梯上,扯開嗓門大哭。
太後惦念小滿,差遣鄭嬪來打聽病情。趙豐年一貫慢待喜寶。鄭嬪早就心存不滿,眼見喜寶被打,正好借題發作。“皇上,南平公主無緣無故被打,還請皇上做主!”
劉啟恒不得要領地說:“趙將軍,南平公主怎麼說也是朕的皇妹,你要教訓夫人,別當著朕的麵!”
“皇上在,趙將軍且能這樣,不知道回到將軍府又是怎樣,隻是可憐了南平皇妹!”鄭嬪說著說著,紅了眼圈。
“依照鄭嬪的意思,朕要怎麼為南平做主?”
“自然應該道歉。”鄭嬪怒視著趙豐年。不但她,所有人都在望趙豐年。
“行了,別哭了!什麼樣子!”趙豐年對著出醜的喜寶低吼著。
“趙將軍,喜寶委屈,心裏難受,怎麼就不能哭!”
哭聲經過短暫的停頓,聲響比先前還要高聲,刺耳。一人變成二人。鄭嬪幹脆陪著喜寶哭起來。徐盛和張力本不想蹚渾水,悄悄離開樓梯,站到橋頭。
劉啟恒壓低聲音說:“你不看朕的麵子,也要想想芸貴妃?別說芸貴妃,今天要是荌妃在,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別哭了,改天帶你出京城玩!”趙豐年對喜寶說。
喜寶掛著淚珠問:“去哪裏玩?”說著,她還親昵地拉住趙豐年的手。
“等人醒過來,再去玩。”趙豐年說。
“那要是,她永遠醒不過來呢?”
“還敢說?”趙豐年掄起胳膊,推搡開喜寶。喜寶失足,跌下樓梯。劉啟恒手疾眼快,接住喜寶。鄭嬪發飆,尋趙豐年理論。
劉啟恒震怒。“夠了,屋裏躺著一個,難道屋外還要再倒下一個?趙將軍這裏沒你的事情,你可以退下了。”
“可是,她性命攸關!不能沒有我!”趙豐年懇求。
“你現在心浮氣躁,救人不可能,傷人還是有可能!”劉啟恒進一步阻止趙豐年的不甘。“蔡仲寫的藥方不是聽天由命嗎?這裏不需要你了!”
張力本強行將趙豐年拖走,一起站到橋頭。
事實上,恰恰是因為喜寶的哭聲喚醒了差一點睡死過去的小滿。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我是丫頭,你也是丫頭,要打也是姐姐打!混沌的夢境中,小滿聽見喜寶在說話,在哭泣。
小滿說著夢話,“皇上,不要,皇上……”
“隻是做了個夢。”
“不會是夢見洗澡,皇上闖了進來了吧!”喜寶說。
“你是怎麼……”仕芸臉色冷下來,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臉。
“還真是啊?我姐姐從前總是做這樣的噩夢,醒來哭得稀裏嘩啦!無非就被皇兄偷看洗澡,反正後來也嫁給皇兄了,還哭得那麼傷心。”喜寶說得歡。
劉啟恒從門邊走到榻前。“你還好吧!”
喜寶跑到窗口,朝著橋頭揮手,“小滿醒了!”
“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飲酒,危及生命,為何還要酩酊大醉。”
“皇上萬金之軀都不懂得愛惜,臣女醉一次酒又有什麼大不了。”小滿覺得躺著回話,有些失儀,便坐起來。衣衫不整,她拉起被子遮擋在胸前。
“不僅僅是醉酒,你差點丟了性命,這麼做你覺得值得嗎?”劉啟恒按住被子,猛地貼近小滿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