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寧不會是那個救過三皇子的宮女吧？”
“正是。”成至遠還知道，筱平救過君王，還差一點成了嬪妃。
安曉無法知道，太後不僅僅給她留了懿旨，包括宋妍，甚至仕芸也都留有懿旨。仕芸的反應大相徑庭，不但沒有遷怒子欣，而且還將懿旨繼續保留在長樂宮。帝王家無論怎麼放心，總還是恐懼萬一。太後的做法隻是防備那個萬一。子欣回長樂宮察看過，唯獨少去關於安曉的那道懿旨。如果是安曉發現，恐怕三道懿旨都不見。
蕭芸宮。
劉啟恒撲空，沒看到想見的人。心一陣陣發慌，女人不會真的以為他要燒死她，嚇得逃出宮去？她從來都不會被嚇住，很可能是傷心地永遠離開？想到這裏，再也坐不住，朝著宮門走，一眼見到女人回來了。心裏驚喜，臉色卻還陰鬱著。“這麼晚，不好好待在蕭芸宮，去哪裏了？”
仕芸根本就沒去望他，徑直進屋。回答問題的人是荷月。“回皇上，我們去了德貴妃和蘇妃那裏。”
“深更半夜去德貴妃那兒做什麼？”腳步一路跟隨在後麵。
回答問題的人依舊是荷月。“姑娘把鳳印和尚方寶劍都給了德貴妃！半路上，還遇見了……”仕芸咳嗽一聲。荷月不敢繼續說。
劉啟恒卻還在追問。“遇見誰了，你們？”
荷月見沒人回答，隻好說：“我們遇見子欣多說幾句話，所以才回來晚了！”
子欣和趙豐年一起進宮。遇見子欣不就是遇見趙豐年。“半路？是去的路上，還是回來的路上？”
“回皇上，是去的路上。”荷月望見門外的小豆子朝她招手，急忙退身出來。
顯然，趙豐年先見的仕芸，才去的甘全宮。劉啟恒可以想象到，趙豐年一定伺機勸說仕芸離開他。不過，她沒有離開。想到這裏，心情莫名清朗起來，身子不自覺地湊向女人。
仕芸坐在梳妝台前，摘除首飾，卸掉珠花。男人殷勤地圍繞左右，一會兒幫著除發簪，一會兒遞上梳子。轉身，她又坐到書案前麵，捧著本書慢悠悠地翻看，完全無視男人存在。
劉啟恒猜測女人在生自己的氣，主動去化解。“朕說火刑妖女，不會嚇到你了吧？”
“皇上說火刑妖女，我又不是，怕什麼？”生氣的事情很多，唯獨不包括火刑妖女。仕芸明白男人隻是借題發揮。她生氣，她昏睡的兩天一夜，男人對她不聞不問；她生氣，男人喚宋妍叫小傻瓜，緊緊擁著；她還生氣，男人明明蘇醒，卻不出聲，看著她著急，看著她受苦；她最生氣，男人答應過這輩子要做她的顏回，已然絕口不提。
女人莫名其妙的起火叫人猛地拿不準。劉啟恒依稀覺得女人糾結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麵無法擺脫。舍棄鳳印是最直接的證明。她想要離開，棄了他，永遠不回頭嗎？那麼多的人為她求情，她都不曾為自己辯白過一句。還有玨兒的意外，她都不曾解釋過，安慰過他。他不需要辯白，解釋和安慰，但他需要她的態度，來判斷她對於自己的看法，她對於他們之間情感的立場。
兩人開始僵持著，一個坐在床榻上發呆，一個舉著書擋住臉，誰也不說話。
小豆子看著情形不對頭，就和端水盆的荷月一起走進屋。先是熄了燈，又拿走仕芸手裏的書。“貴妃娘娘，夜深了，看書又傷眼又勞神，還是安睡了吧？”
“我們姑娘什麼時候成了貴妃娘娘？我怎麼不知道呢？”荷月走到門口，問著小豆子。
小豆子衝著她直搖頭，小聲說：“是芸貴妃！”荷月驚訝地喊出聲來，隨即又捂住自己張大的嘴巴。可能所有人都懷疑過，但知道真相後，又都是大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