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執站在外麵，足足已五個時辰。
他看著她走進去，始終，她還是會出來的，他在這兒靜靜地等著。
雙腿已發麻，動彈不得。
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碧水宮。三百多年了，他以為，她已經離開這裏了。隻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夕澈……”
終於見她出來了。
隻是三百多年不見，再見，已不是當初的她。
“你一路跟著我，不就是想得到這個答案嗎？那還不走。”
他喚做夕澈的人，麵對著他，除了冷漠，再無其他。她眼裏，三百多年前的柔情似水已不複存在。
秋執挪了挪麻得發抖的腿，離她更近一些。
她看到他發抖的腿，眼神閃爍了一瞬。
她道：“這裏很危險，我們換個地方。”
她在前麵走著，秋執木衲地挪著步，緊跟在後麵。
出了碧水宮，她認為已經安全了，才停了下來。
秋執的臉上，有一絲欣慰。
“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我不怕危險，不然，我不會等。”
誰都知道，碧水宮裏住著個萬年紫蝠精，性情喜怒無常。若是發現了他，性情不好，殺了他就如踩死螻蟻一般。
“不，你想多了，秋執，我是魔，你是仙，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必多此一舉。”
她的話，從她口中脫出，就像她此刻一樣無情。
“我以為我已經忘了你，可是，今天看到你，我才發現，我還是無法做到。盡管，已經三百多年了。”
“秋執，我是魔，你是仙，三百多年前你就知道了，我們的曾經已經過去了。”
她看著他，眼裏，依舊沒有任何情愫。
秋執一步步靠近她，她被逼得一步步往後退。
無路可退時，他定住腳步，凝望著這張臉，曾經熟悉的她。
“你，夕澈，曾經是我的女人！”
“可是，現在什麼都不是了……”
她的睫毛猶如密扇般，微微顫動著，顯示著她的忐忑。
“是，你我十五年的夫妻，隻是過去。我對你無話可說了。隻望你好自為之。”
“好……”
她看著秋執離開，一直到消失不見。
轉身，挪動著腳步，心裏泛起陣陣酸楚。三百多年前的海誓山盟，過往種種，這幾百年來，自己又何曾忘記過。十五年的夫妻，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一雙有力的手，從背後扣住了她的腰。她能感受到，他從後背環抱著她，倚在她的背上，像個需要嗬護的孩子。
夕澈用力地拿開他的手，轉身看著他，秋執眼中的執拗和悲楚，她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