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來將全身的口袋都翻了翻,用這種方式告訴沈副局長我並沒有算計他,沒有錄音筆也沒錄音器。
我還是那句話:“害您對我又有什麼好處,我能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嗎?”
我的真誠,沈副局長還是動心了的,他對我很了解,在警校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說過我太執拗。
對於認定的事不管什麼方法都得去做到,如果他不給我個踏實的結果我仍然會查,到時間查到的結果如何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深思熟慮之下,沈副局長也算是拚了,直接對我道:“行,看在你我師生份上我就信你一次,這件案子的確有問題。”
能從沈副局長嘴裏說出這句話還是很不容易的,我起初也隻是想激激他,沒想到他真的說了。
我問是什麼問題?
沈副局長告訴我當年擊斃的凶手並不是真的凶手,而是四名人質,凶手以這種方式來引警方上鉤,他們起初是不知道裏麵有人質的,等發現後已經晚了。
我瞪大著眼睛詫異的道:“真的弄錯了人?”
沈副局長點了點頭,表示當時他們就意識到了麻煩,當即上報了領導,那時的他隻是個大隊長,把情況說了後,上級領導也覺得要出大事。
最後沒辦法隻能將錯就錯,將好人給害死了。
雖然我早就有了這方麵的思想準備,可當親耳聽到沈副局長說時,心裏還是相當詫異的,這件事竟然是真的。
我問沈副局長這麼大一件冤案,害的四家人家破人亡,警方就沒有一絲愧疚,他心裏就沒有一絲自責。
沈副局長反駁我怎麼會沒有自責,在案子解決的後半年他一直做噩夢,每次噩夢都是冤死的幾個人,折磨著他。
時間長了後才好點的,但即便是現在他仍然是覺得對不起那四名替死鬼。
從沈副局長的話裏來看,他們當時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擊斃錯了人,這並不是本意,而是凶手太過狡猾導致的。
但不知道不代表沒有責任,警方擊斃錯了人,就要負責任,怎麼說也得需要補償,即便不補償,把人家的名聲總搞壞了。
好端端的孩子被扣上了搶劫犯的帽子,別人如何看待他,看待他父母,對於別人的傷害是終生的,這就是作孽。
沈副局長搖著頭歎著息,告訴我當時的情況他說的不算,他也得聽上級領導的。
“這麼說是當時領導的意思,讓你們將錯就錯?”
沈副局長點了點頭,還表示那位領導已經去世好些年了,現在在去查也沒什麼意義了。
我承認,如果那件案子的領導者已經去世,那麼負主要責任的人就沒法追究了,該追究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我問沈副局長:“這麼說來,並不是你的本意??”
沈副局長跟我表示他在怎麼說也是有良心的,四條人命呢?人家無緣無故背上了命和名譽,他怎麼可能會心裏踏實。
我問他有沒有想過自首?沈副局長告訴我有過但沒人敢自首,這件事牽扯的人牽扯的事太多了,一個人就能揪出一串的人,他又怎麼敢去自首。
想想也是,從名單上看,參與這件案子的一共就九個人,包括沈副局長,孫浩,老鍾,許廣元,張通等等在內的,這些人目前都身據要位,誰敢去打破這窗戶紙呢?
或許這就是那四名人質的命令,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
“那四名人質的身份信息可有查證?”我繼續問。
沈副局長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查證,當時他們也嚇壞了,能把這件案子解決就謝天謝地了,誰還敢在去碰這些燙手的山芋。
我長歎了一口氣,沈副局長也想開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想舉報我隨時可以,我無話可說。”
我抬頭看著他,問他:“你真的不怕我會舉報你嗎?”
沈副局長搖了搖頭說怕,但那又如何,如果我想舉報即便他不說我去查也能查出來,到時仍然會舉報,與其如此,倒不如主動承認來的痛快。
我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裏轉了幾圈,一直在糾纏,沈副局長也是被逼無奈,這件事本怪不得他,如果我把他舉報那就是恩將仇報沒有人性了。
我扭頭看向了他:“你放心,我說過不會衝動自然不會衝動,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件案子就讓他過去吧。”
沈副局長也站了起來瞪大著眼睛盯著我:“你真的想好了?”
我點了點頭告訴他想好了,正如他所說案子已經釀成。造成的傷害也無法彌補,況且主要責任也不怪他們,沒必要揪著不放。
我杜軍雖然有時候愛鑽牛角尖,但並非是小肚雞腸,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也不會再查,他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