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說,是那個南方人讓麻子綁架夏珂還有她的孩子,那人還給他帶了五個人,各各都是彪形大漢,手裏還有槍,說話哇啦哇啦的,不是中國人……他們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偵查出夏珂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兩個孩子在天津……
目標被分散,還要去天津,他給那個人打電話,價錢抬高了一倍……下午他們行動之前,他突然又變卦了,說穆……莊……穆堯……不是好惹的,他不想冒險,又給那個人打電話……
一直到晚上,那個人答應送他出國……
費亦天和方若寧當場震驚了:“什麼?出國?”
莊穆堯也震驚了,偷渡一個人出境何其困難,是誰有這樣的本事?
黎蔓點著頭說:“好像是去什麼裏爾,貝盧他們英語說的很快,我隻聽懂很少一部分……”
“貝盧,法國?”方若寧和費亦天同時回頭看向莊穆堯,莊穆堯眼神在一個未知的方向,顯然也在想自己身邊到底是誰和那些被抓的東歐人有聯係……
有本事把人弄出境,那麼左雨薇的可能性就被排除了……似乎現在隻有一個可能了……
費亦天早早就查過出入境記錄,原先的第一嫌疑人穀鵬飛受害後首先被排除了,左雨薇小半年的時間一直在比利時談生意,佩妮是在綁架事件的半個月前回到了法國……
法國雇傭兵大都是外籍兵團的東歐人,他們抓獲的三個人中一個俄羅斯人,兩個日爾曼人,很顯然是法國私人集團的雇傭兵……
事件有些超乎人的想象和控製……至少中方對法國的雇傭兵集團一無所知……費亦天有些著急了說:“你再好好想想,那個中間人,叫什麼名字?”
黎蔓很努力的去想,敲著自己不靈光的腦袋想破了都沒有想到那個人的名字,費亦天唯一一條線索又斷了……
她非常抱歉:“我真是太沒用了……”
所有人陷入了死結中,病房中氣氛很壓抑,沉默不語各自思考,方若寧突然站了起來:“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人,她知道……”
費亦天抓住救命稻草的也站了起來:“拘留所……”
兩個人匆匆離開了ICU……病房隻剩下黎蔓和莊穆堯……
莊穆堯知道他們去找小曹了,他走了兩步,坐在了費亦天坐過的位置上,黎蔓看上去很緊張,她身體輕微的動了一下:“……夏珂她怎麼樣了……”
三個患難與共的女人,共患難,同生死,大難不死後,會結成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他答非所問的說:“還沒嫁人?”
這是第一次莊穆堯平靜的和她說話,黎蔓無法控製的眼淚掉了下來……
莊穆堯不是鐵石心腸,一個真心愛過他的女人,好好的落了一個殘廢的下場,他怎麼可能沒感覺?
他像哄開心一樣手掌揉了揉她的頭發:“別哭……”
黎蔓眼淚卻更急了,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正眼瞧她一次,她更加沒有想到,他會對她這樣溫柔一次……
莊穆堯放在她頭頂的手,給她兩下擦了眼淚:“我給你安裝全世界最好的義肢,不用擔心嫁不出去……”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義肢是什麼東西,是夏珂知道她截肢後在網上搜的,說德國有最先進的機械3D仿真手指,1.7萬美金,靈敏度高,操作靈便……應該和真手指差不多吧……
黎蔓淌著眼淚點著頭?兩根手指換莊穆堯對她另眼相看,她覺得值了……愛了他一場,以為他早就忘記自己是誰了……沒想到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和他見麵……
莊穆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能安慰她,因為他從來不曾了解她,如果坐在這裏的是夏珂,他大概有一火車安慰的話,一直說到她笑出來,所以他站起來:“好好養病……”
黎蔓淚眼朦朧的抬起了頭,她知道他要走了,心裏滿滿的不舍,對於任何一個來說,坦然的麵對身體的殘缺太難了,她也一樣,會脆弱,害怕,自卑……她想要有個堅強的臂膀靠一靠,需要有人給她一些安慰,給她一些溫暖,來自那個她愛的人……哪怕不說話陪在她身邊多一點時間……
莊穆堯看她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經曆了那樣可怕的事情,夏珂做了兩天的噩夢,她怎麼可能沒有陰影?他歎口氣又揉了揉她的頭發:“好好休息……”
隻兩步他便走到了門口,身後聽到黎蔓輕輕的一聲:“穆……堯……”
莊穆堯扭頭看著她,她不知所措的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被子上,任何一個男人看到一個女人在自己麵前流眼淚都會心軟,都會憐惜……
莊穆堯轉身回到床邊,輕輕的把她抱進懷裏……一句話沒說,胸前一片潮濕,他讓黎蔓哭了一會……輕輕的拍拍她的後背說:“後悔嗎?當我的……”他床伴兩個字這個時候真說不出口,頓了頓說:“女人……”
“不後悔,下輩子還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