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真君楊戩來月宮打架鬥毆一事過去之後,淮鏡總算想起來太白還在凡界被她破壞了渡劫,若是太白與紫晴白頭一生,便還要重新渡劫。
“我覺得二郎真君那條狗真酷啊,比我這金烏帥氣多了。”煓塵腦海中還是方才劍犬大戰的場景,滿臉都寫著意猶未盡四個字。
話音剛落,煓塵肩上的金色火鳥撲騰了一下翅膀,身下甩出一顆火星子,直直襲向煓塵胸口。
煓塵眼疾手快避了開去,火星子掉落在地,火光散去,凝成一小灘汙泥。
一向穩重的懸燭,見著此番狀況,渾身毛發瞬間立了起來,怒聲道:“金烏!你在我殿內拉屎?”
淮鏡皺了皺眉,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十分嫌棄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對此地簡直棄若敝屣,道:“懸燭,辛苦你了,我先去找太白了。”
不等懸燭有所反應,淮鏡畫了麵水月鏡像,幾乎是跑進去的。
身後留下煓塵責罵金烏的聲音,還有金烏唧唧叫著回罵的聲音。
淮鏡十分慶幸自己走得快。
場景轉到凡界山林間。
所謂,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
淮鏡放眼四周,空氣清新,草木幽香,山頂處一隅茅草屋,想來便是太白和紫晴的世外居所了。
淮鏡一身月白長衫,頭發隨意用同色發帶係了個結,月白色雲屢上用同色絲線繡了成片月色與夜雲,端的是簡潔而優雅,大氣而素靜。
又畫了麵水月鏡像,淮鏡徑直到了山頂,兩隻老母雞率先映入眼簾,淮鏡聽見“咯咯咯——”的聲音,忽而想到瀲月殿那隻小黃雞,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院中一個熟悉卻消瘦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院子西邊是一片菜地,熟悉的身影一身粗布麻衣,正拿著瓢,從木桶中舀了水出來澆地。
文鄒鄒的氣質,做這種農活,始終看上去有些勉強,但淮鏡從他臉上看見的卻是淡然和超脫。
再往屋內看去,太白此世的表妹紫晴正坐在一架木製織布機前,一下一下織著布匹,身側還有半成品衣衫。
“表哥,澆了地就進來,外麵風大。”
“好。”
太白放心手中木瓢,把木桶拎到屋外右側角落,理了理衣衫往屋內走去。
“表哥,你說,咱倆啥時候能像山腰朱大嫂那般,生倆大胖小子?”
“此時倒不必急,你身子不好,不當受此勞累。”
淮鏡竟有些羨慕這樣的生活,不為世俗所擾,不被名利所累,不受法條所縛。
思及自己此番下界,是來拆散他二人,以確保太白渡劫成功的,淮鏡頓時有了猶豫,甚至看不起這樣隨意支配二人命運的自己。
正當猶豫不決之時,天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霎時間整個天空金光大作。
屋內正在談天的二人,頓時隻覺地動山搖,竟是連桌上的小物件都開始放不穩往下掉。
紫晴瞬間臉色煞白,伸手欲抓住太白的雙手,卻被又一次地動生生分開。
淮鏡眉頭一皺,手一揮,把山頂這一隅茅草屋罩於結界內,茅草屋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