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時日以來,淮鏡愈發覺得,她好像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或者一個很重要的人,忘記了。
但是一切順理成章的程度,讓她又覺得似乎是自己多慮了。隻是無吟那句話,和她前不久常做的那個夢,又該如何去解釋?
這麼一糾結,就又把太白的事情給忘記了,與其說忘了,不如說是淮鏡想要逃避,畢竟要撮合二人容易,要生生拆解二人,她還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日,淮鏡實在想事情想得頭疼,決定幹脆去吟風殿問問白澤,也好過她這樣瞎猜。
“砰砰——”
路過桂花樹下,精壯的小夥子還在砍樹,依舊沒有抬眼看一看淮鏡。淮鏡曾一度懷疑,這個砍樹的小夥子,怕不是個無魂無魄的傀儡?
不想思考這許多,淮鏡徑直往吟風殿而去。
白澤恰好便坐在殿內,反而讓淮鏡有些尷尬。她來之時每一步都在想,若是白澤不在,她便不問了,以後也不問了,若是在,便實實在在問個清楚。
白澤端坐在木椅上,手中把玩著什麼,拿得小心翼翼,看得卻漫不經心。聽見淮鏡進入殿內的腳步聲,白澤抬眼看了看,低聲道:“見過無吟了?”
淮鏡睜大眼睛,有些震驚,白澤的消息這麼靈通?
“見過了。你又如何得知?”
白澤笑了笑,沒有回答淮鏡。
“那個,白澤,我有件事打算問問你。”淮鏡心中扭捏良久,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兩步,下定決心般抬了抬頭,道。
“嗯?”白澤挑眉,低沉的鼻音帶著與空氣共振的磁性。
“你之前說,昆侖山上那麵結界,是我所織就。但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想問問你,我是何種情況下織的那麵結界?”淮鏡把唯一能做為切入點的一段記憶剖析到白澤麵前,便是打算真的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了。
白澤聽著,斂眉不語,眸中似有萬般情緒閃過,最後皆凝作一個玩味的淺笑,輕聲道:“你說忘記便忘得幹幹淨淨,如今想記起來,知道不易了?”
淮鏡腦中好似有一根弦繃了起來,甚至有些窒息,白澤所言,於她來說太過沉重。
白澤話中的意思,便是承認了她當真有一段記憶或者一個人被他遺忘了,對於如今毫不知情的淮鏡來說,不可謂不殘忍。
淮鏡思忖良久,平複了心境,想要說什麼,卻被突然跑過來的懸燭打斷:“淮鏡,無吟跑到魔界幾乎掀了整個不測淵,如今被魔界魔民們尊為了魔尊。”
淮鏡嘴角抽了抽,皺了皺眉,道:“魔界不是還有幾個魔將?他們未阻攔?”
懸燭認真道:“當然攔了,如今待在不測淵的魔將便隻有剛從西荒逃出來的檮杌,被無吟兩三下折了條腿踩地上了。”
“厲害了呀……”淮鏡不禁感慨,無吟如今的神力魔化之後,恐怕當真沒有幾個敵手了。
白澤挑了挑眉,似是一點也不意外,道:“總比魔界群魔無首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