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晚閑擔心的事情並未持續多久,未過三日,府上來了客人,工部尚書王訣川家中的夫人帶著媒人便上了門。
“小姐!你可要去前堂看看?有人來提親啦!”春好開心地跑回院子,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提親?長姐不是要去選王妃嗎?”付晚閑看著桌上自己寫得歪歪扭扭的字,抬頭看了看春好,有些納悶她為何會這般高興。
“不是大小姐,是小姐你!”春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擺了擺手,兩眼放光道。
付晚閑睜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鼻尖,驚詫道:“我?”
春好拚命點頭,點得臉上肉肉都在抖。
“可知是何人?怎麼會看上我?”付晚閑眨了眨眼睛,依舊有些反應不過來。
“說什麼什麼王夫人……”春好歪頭思忖良久,最後豁然道,“哎呀,小姐自己個兒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拉起付晚閑的手就要往外走。
付晚閑撐住門框,訥訥道:“我不去……”
“為何?難不成小姐害羞了?”
“不是,我與他素不相識,為何會向我提親,我覺得奇怪!”
“小姐,結成連理之前從未相識的夫妻太多了,那你看大小姐,她有見過九王爺嗎?不還是去競選王妃去了?”
春好說得理直氣壯,付晚閑凝眉思忖半晌,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卻還是打心眼裏抵觸這件事,就三個字:不想去。
“小姐,你之前不是還說,若是有人願意娶你,你便算是……”春好說著,似乎覺得自己所言不太妥當,漸漸收了聲。
“看吧,連你也這般覺得。”付晚閑輕輕推開春好拉著自己的手,獨自返回屋內,坐於寫字的書桌前,雙手托腮,陷入沉思。
“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替你高興嗎……”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去。”付晚閑訥訥說著,眼神絲毫沒有波動,仿佛已經進入了放空狀態,臉上的肉肉被雙手托起,憨態可掬。
忽而,書桌前的窗影一黯,付晚閑抬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付晚閑麵前,與付晚閑隔窗而望。依舊是那身黑色的衣衫,依舊是那枚白玉發冠,依舊是優雅高貴的氣質,精致的麵龐與明朗的輪廓,好看得不得了。
“我昨日學了一句詩。”付晚閑緩緩站起身,目不轉睛看著窗外的男子,笑道。
“何詩?念給我聽聽。”清朗的聲音自窗外傳來,如碎玉,如明鏡。
付晚閑小臉一紅,眸色溫柔而明亮,喃喃開口道:“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窗外的黑衫男子聽完,似乎頗為受用,回味無窮般點了點頭,笑道:“付三小姐如此才學,想不到竟是深藏不露呀。”
“我好不容易才學了這麼一句……”付晚閑眸色一沉,因她覺得自己擔不起對方這一番讚美,反而有些自卑。
卻被黑衫男子換了個話題打斷,道:“付三小姐,今日我尋了一個喝酒的好去處,隨我去嚐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