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顏郡主到——”
跪在昭陽宮門口的小太監恪守敬業地通報。
“哎呀呀,怎麼好端端的出事了,小妍妍啊!”夏顏一邊吊著哭腔叫喚,一邊大步朝主殿走去。
“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夏顏微微扶身,臉上的悲愴,簡直跟死了親娘似地,“小妍妍怎麼樣了?”
楚沂當場就皺了眉,夏顏的性子他很了解,如今這番樣子,分明是裝出來的。
楚曜龍冷冷掃了她一眼,“起吧。”
“太醫在裏頭治了,你先別急。”楚沂給她遞了個安慰的眼神,淡淡道。
“這傻丫頭怎麼那麼想不開,做出這種事情來,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我印象中的小妍妍,不像是會輕生的人啊!”夏顏急得直跺腳,嘴上還自言自語著。
她的這番話,讓楚曜龍和楚沂同時抬頭,前者眼中閃過一絲淩厲,而後者,更多的,卻是困惑。
“煜王殿下到——”
咳咳,守門的小太監忍不住咳了兩聲,這把嗓子總算是破了。
門外,楚煜和張德開正快步朝殿內來,楚煜臉色冷凝,越發襯出他輪廓鮮明的俊顏,此刻,他已經換下朝服,黑袍隨著他的步子而在空中不斷翻飛,氣勢儼然。
“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楚煜進屋,連眼眸都不曾抬起,恭敬地請安。
夏顏心中一沉,心中多了幾分擔憂。
楚煜雖看似恭敬,但卻並未自稱“兒臣”,不知道皇帝會不會有所察覺。
“你,將剛才的話再與煜王說一遍。”楚曜龍並未讓他起身,沉聲對昭陽宮的首領太監道。
兒子不以兒臣自稱,父親亦以爵位稱之,父子二人的關係,可謂是冷到了冰點。在場的人多少都有了些察覺。
那首領太監聞言立刻又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這次比方才說的,還要詳盡了許多。整個過程中,楚煜都沒有發表任何話語,隻是筆直跪在殿中,垂著眼瞼,讓人猜不出想法來。
“你說的奴才,可是一個瘦瘦的,穿著藏青衣服、帶著帽子的?”那太監說完,夏顏突然開口道。
“是,郡主您如何知道?”首領太監詫異地抬眸,疑惑地問道。
夏顏一副無辜樣,“我自然知道啊,那奴才剛才還來過我宮裏啊!”
楚曜龍冷冷注視著夏顏,“欺君之罪,你可知是何罪?”
“何來欺君之由?菀兒,你當時也是在場的,你來說。”夏顏臉上有些無辜,隨即招手,示意門口的女子過來。
那菀兒聞言,身體微微一顫,小碎步進入,又直直跪下,細聲道:“奴婢可以作證,郡主說的並非假話,方才早朝時許,確實有一位自稱是煜王府上的奴才,容貌也似方才描述一般,來過雲錦宮中。”
“對!那奴才來昭陽宮時,也恰是早朝時分!”那首領太監連忙補充道。
此言一出,滿室的人皆是一驚。原本認定是煜王的人做的,如今卻有了推翻性的證據——那個奴才,方才分明出現在昭陽宮,卻又如何同時能出現在雲錦宮?
“口說無憑,一個宮女的話,何況是你宮裏頭的,讓人如何信服?”楚曜龍冷哼一聲。
楚煜既然要求討了夏顏,便至少說明兩人交情不淺。以夏顏的性子,若非願意,即使皇命相逼,也未必會順從。楚煜那日在東暖閣既然公開和楚沂爭,至少說明夏顏那丫頭對他是有幾分情誼的。如今,在楚曜龍看來,分明就是夏顏在替楚煜開脫罪行。
夏顏冷冷一笑,“皇上既然不信,那便讓人去取了證物來可好?方才聽聞這太監說,那奴才說是替煜王還梳子和翠竹的,這東西如今正在我宮裏頭擱著呢,菀兒,去替我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