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輕笑出聲,淡淡道:“也是應該的。好端端的消失了三天,又從鳳儀宮裏頭走出來了。他那樣心思細密的人,必會想到些什麼。”
“那少主的意思是——”
白亦非突然睜開眼眸,璀璨的黑眸頓時綻放出驚人的淩厲,如塵封千年的寶刀出鞘,寒氣四射。
鋒芒乍現,又迅速消失,恢複了往日慣有的輕淺。他緩緩從軟榻上站起,幾步走到窗前,駐足望著無際的水麵,淡淡道:“既是千百年前的事情,留著也無用。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的好。讓玄衣去燒了吧。”
莊先生臉色驟變,嘴唇微微蠕動了一番,卻終究道了一聲是。
近千年前的那場浩劫,導致了整個玄冥大陸的工藝科技後退了數百年,許多技術手藝都是在那個時候失傳的。鳳儀宮中的那些書籍,是找回這片大陸遺失的財富的唯一線索。而這些財富,隻要用的好,足以顛覆如今三國鼎力的局勢。
眼前的男子,白衣飄飄,驚若謫仙,卻做出這番舉動。
明明是有能力爭取天下大同的人物,卻一句話放棄了這麼好的資源。
然即使沒有這些書籍,莊先生還是可以肯定,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想要這個天下,那也必是可以的。更何況,如今他手頭又多了那件東西,說起來,倒也真的是無所謂了。
一旁夏顏房內,阮淩峰走到夏顏床上,毫不客氣地躺下,曖昧地看著在他身旁坐下的夏顏,語氣中卻多了幾分認真。
“丫頭,你何時有了內力?怎麼又和這個白亦非在一起?他底子深的很,連千機閣都查不出多少東西來,你小心點。”
夏顏嘴中有些犯渴,見身旁矮幾上有蘋果,便拿起了一個。
“你走了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這體內的真氣是他那日為了替我逼毒灌給我的。我雖不知道他為何出手幫我,但他對我並沒歹心。你是知道我被他帶走才追來的?”
“你那裏的消息我一直讓暗樁通報著,前兩日有消息說你被一個白衣男子帶走。南楚皇宮宮禁森嚴,楚煜也不是泛泛之輩,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帶走的人,這世上屈指可數。我怕你被白亦非那小子忽悠了,是以連忙送北漢出發,想半路來截你。不過昨夜撞到你房內,到真是意外。”
夏顏張大嘴,很不淑女得狠狠在蘋果上咬出一個大窟窿,瞪著身旁表情異常無奈的女子,口齒不清道:
“那徐茗煙長得也不錯,為何不辦了她?難道她身上有什麼病?”
徐茗煙說阮淩峰爬了她的閨床,阮淩峰雖沒解釋,但她多少也猜了個大概。畢竟過去也常常和他去翻牆。
阮淩峰白了她一眼,無奈道:“你不知道,這小丫頭來頭不小。他是當今北漢太傅徐正曦的獨女。徐正曦是漢帝侯朔陽的老師,也是先帝最要好的友人,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人兒。當年北夷契丹人險些攻到北漢帝都上京,若不是徐正曦出計,恐怕如今這北漢早已是契丹人的天下了。也是因為此,即使徐正曦無實權,但在朝中百姓中聲譽非常高,連攝政王侯嘯天都要給他三分麵子。你讓我動他寶貝女兒?我這不是往火坑裏跳麼?”
“你擔心泡了徐茗煙被徐正曦揍?”夏顏不以為意道,繼續大口啃蘋果。
阮淩峰看著那雙波瀾不驚,臉上一黑。
“何止是打,我要真動了那小丫頭,要麼就真乖乖去做她相公,一輩子替朝廷賣命,要麼就惹毛那徐正曦,他毛了,候朔天絕對會毛,候嘯雲也不會讓我好過的,若是事情傳到百姓中,我堂堂千機閣閣主還怎麼還北漢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