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一聽,腦袋頓時炸開了! 這丫頭竟然認識秋生?
那日晚上,雖光線昏暗,但一路從長廊到府邸深處,她不可能沒有看到過自己的臉;何況若真如那個侍衛長所言,她與秋生是從小一塊長大,那對他應該是相當熟悉的,即使沒有看清臉,僅憑身形氣質,便可窺得幾分不妥之處。
然那晚,那丫頭卻隻字未提,隻是細數著事情的始末,還有照顧侯朔月的細節。
正一頭霧水間,那丫頭已經被安長明挑起下巴,硬生生看向自己。
“小丫頭,你來告訴咱們的公子爺,這臭小子,到底是不是秋生?”
“不——不是。”
帶著怯懦的話語說的非常輕,細弱蚊蠅,卻在這安靜的屋內錚錚可響,灌入所有人的耳朵。
一眾人都驚訝地抬起頭,目光齊刷刷掃向還在輕顫的小丫頭。這其中,有安長明,也有夏顏。
安長明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伸手就往她肩上一推,還在發育中的姑娘身子板本就嬌弱,這一推便直接到地上了,淚眼婆娑地看著地板,模樣甚是委屈。
安長明怒目直視地上的人,狠狠道:“死丫頭,給我睜大眼睛看清了,這到底是不是和你光屁蛋兒長大的秋生?”
小丫頭淚汪汪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目光再次投向夏顏,又點點頭,似有些莫名其妙。
“嗬!”安長明笑了,目光來回在侯朔月和小丫頭身來來回打轉,“好啊,不愧是北漢第一神童,竟然還有這本事!”
侯朔月依然慵懶地靠在軟榻上,目光淺淺落在身前,似沒聽到一般。
他身後的夏顏,被這一番話提點,終於明白了過來,心中慶幸之餘,不由再次審視起麵前的男子。
這個丫頭,竟是他的人! 那晚夏顏在茅廁遇到真正的秋生,也隻是偶然。這個小丫頭在看到自己時,分明已經知道自己不是秋生,卻還是將自己引了進來,敢這樣做,必然是眼前這位正主授意過的。
足不能出戶,竟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操控殿外的事情,可想而知,在這城主府中,他的勢力並非看起來那麼簡單。
然從方才那侍衛頭領的表情來看,他顯然對侯朔月的勢力並不清楚,為了救自己,他不惜暴露自己的暗樁,這意味著什麼,他心中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暖意在胸腔一寸寸放大,將心頭捂得熱烘烘的,夏顏斂了視線,乖乖站在一旁不語。
“阿成,去把後院同秋生一個房的奴才都叫來,我今日就不信這個邪了!”安長明冷哼一聲,一屁股在身旁梨花椅上重重坐下,挑釁地看著對麵的侯朔月。
夏顏本還在擔心著這事情如何收尾,孰料三五個小廝依次被叫進來,看到自己後都信誓旦旦地說就是秋生,有的甚至還拿家裏人起了毒誓。
若不是胸口兩坨肉肉無時不刻地提醒著自己,夏顏還真要懷疑自己之前驚心動魄的經曆都是幻想出來的。
事情到這一步,連安長明都開始懷疑起來。侯朔月在城主府這麼多年,能安插幾處自己的勢力是正常,但能將這麼多奴才都收買了,卻並不是易事。何況這幾個奴才同睡一個屋,做相同的工作,按照道理,暗樁是應該安插在不同的崗位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