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一生都有些事是身不由已的,就如蘇錦衣,他擁有東夜世子的地位,又是江湖第一殺手的身份,他本可以什麼都不管就呆在他的江湖,可為了自己的親人,他不得不重新選擇這個圈子,不再有他想要的自由,有一種責任叫守護。
哪怕在林靜的心目中,他隻是一個陌生人,名義上的哥哥,但他依如小時候般還是那麼的想保護她,他知道林杭的眼中隻有利益,沒有親情。他這一生唯一在乎的人便是他的娘親。可不知為何還會娶那麼多女人,這也是他當初離家出走的目的之一。
他不喜歡看娘親偶爾失落的臉,在很小的時候他便下定決心,如果將來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他定然一生一世隻愛她一人。所以有了霜,他這一生的愛情便圓滿了,他知道她有一天會回來,無論多久他都等。
蘇錦衣回笑道:“你有何資格說這話?”
司宇浩沉默,“我比你更了解她。”他們同時回頭看了一眼林靜,見她正在和莫雲宵打啞迷,司宇浩突然笑了出來,“其實她以前不這樣的,她最愛圍著我轉,想想日子過得真快。”
前一刻他還在傷春悲秋,下一刻整個人氣質一變,猶如一把鋒利的劍剛剛出鞘,白衣如雪,臉帶聖潔的微笑,隻是那帶笑的眼眸裏也帶著木然的表情,仿佛他是世間最高貴的人,而所有人在他的眼裏都是螻蟻。
林靜不懂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但卻真實存在,她轉頭了下眼珠子去看她哥哥。
蘇錦衣的神色顯得很是莊重,也沒了平日的玩世不恭,雙方沒有再講一句話。
如果說魏九清和晴月的打鬥充滿了畫麵感,那蘇錦衣和司宇浩的比武便是一場巔峰聖宴,兩人都沒有多餘的招式,招招狠厲,看得眾人大氣也不敢出,這不是當初簡單的過招,如今可是爭那個位子,沒有人不盡全力。
林靜顯然眼睛有些不夠用了,她記得師兄的武功很好,師父都曾誇過,但她不懂好是多好。但如今才知道什麼是舞劍。
用殺手的規矩來說,練劍是為了殺了不是為了表演,所以蘇錦衣的劍招都很樸實,不帶一絲花鞘,配上他那有些嚴肅的表情,出手又毫不留情,林靜暗自握緊拳頭。
再看向司宇浩,臉上的表情似乎凝固了,笑意不減,林靜有時候特別佩服那些愛笑的人,他們的臉不輕嗎?不痛嗎?就像她笑的時間稍微久一點臉便會酸痛。
他們從擂台中央一直打到邊緣,眾人見他們的身影過來,都齊齊往後退了一步,怕殃及池魚,可他們又圍著護欄轉了個圈打到了飄揚的旗幟上,那根竹子那麼細小,兩人卻各自踩著一根,林靜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就怕他們的鞋底不結實,萬一給竹子衝出個洞來,那就慘了。
兩人並未多作停留在空中對了兩掌,便旋轉著飄向擂台,分開後各自又退了幾步。
蘇錦衣顯然有些驚訝,隨後他又笑了笑。看來司宇浩的武功增進的很快,要不就是那年他隱藏了。
不管出於什麼,這人的身份卻始終是個迷,林靜隻說是她師兄,其他的卻不再多言。蘇錦衣想,隻要對他妹妹好的人那定然不是壞人。此刻看著離他不遠的司宇浩,心中的防備也放下了很多。其實對他來講,這個位子落在誰的手上與他無關,隻是對於林杭很重要。
司宇浩望著林靜的方向,她該是希望蘇錦衣贏得吧!
時間和地點都不允許他們多想,隻能拚出個結果來,當然他們不會如魏九清和晴月那般,打得那麼慘烈,但也步步驚心。
司宇浩的劍法帶著一種正氣,所以出手有些大開大合,防守兼備,而蘇錦衣卻是隻攻不守的打法,很快他們彼此的身上都有著不多不少的傷口,但並無大礙,底下眾人的眼睛再一次睜大,隻見蘇錦衣拚著受了一點小傷,長劍順勢而長,直抵司宇浩的胸口。
司宇浩的反應也很快,首先強行扭了一下身錯開劍尖,可誰想那劍並未繼續往前,而是順著他的方向平削過來。這一刻他才想到蘇錦衣最擅長的便是控劍。
這是一種失傳的劍術,最考驗的便是人的平衡感和對劍的掌控能力。顯然蘇錦衣不知道在哪裏學到了。
司宇浩見此情景,剛準備再退,卻在抬頭時不知看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皺,便說了一句,我認輸,便瀟灑的跳下擂台飄然離去。
這一鬧,蘇錦衣沒了對手直愣愣的站在台上,而不光是他,眾人都一幅不明所以的樣子,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林靜也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