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被明悠打得節節後退,眼看著就要到門前了,他有些後悔,不該隨林靜來這裏的,就算隨意找個地方,也比現在的情況好。
煙兒也臉帶苦澀的和秋雨對峙。
突然屋門大開,裏麵走出一個女子。
待看清楚她的樣子時,眾人都大吃一驚。
此時的林靜身上的白衣被扯得非常淩亂,一隻袖子已經不知去向,一頭墨發亂糟糟的披散在肩上,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憔悴。
她的眼睛通紅,像剛哭過一般,嘴角還帶著血絲,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左手臂上有一塊明顯的傷痕,隻是離得遠了些,眾人都沒有看清。
雖然看不到其他地方的傷痕,但明悠還是看出來她此刻很累,很狼狽,卻如釋重負。
“太子,明天我會給你一個答複好嗎?”林靜沒有再去看其他人,但明悠,她卻做不到無視。
明悠看著她的樣子,很是擔心,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她需要休息。
“煙兒,帶娘先回去。”林靜沒有和大夫人說話,她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這件事。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者說如何說起。
“小靜,你這樣做,對得起明悠嗎?”大夫人見她連自己看都不看一眼,有些不敢置信,她的女兒如今連話也不想和她說了嗎?
那她做這一切又是為了誰?又是為了什麼?
“娘,你先回去吧!”林靜走進屋子,喊十三和秋雨進來。
隻有他們才不會出賣他,十三和秋雨進來時,被屋裏的情況嚇了一跳。
到處都是斷裂的桌椅、茶杯碎步,整個屋子一下子空曠了很多,因為所有能站起來的東西全都躺在了地上。牆上的字畫也被撕後,扔得滿地都是。
層層帳幔都被扯下來,扔到地上,偶爾上麵還可以看出有絲絲血跡。
看得秋雨膽顫心驚,他們在外麵隻聽到有摔東西的聲音,卻不想這麼慘烈,整個房間沒有一處好的地方,連柱子上都有痕跡。
林靜沒有說話,領著他們去了裏間,夜軒就靜靜的躺在這個房間唯一完好的床上,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唇上的死皮起了一層又一層,就如一個很久沒喝過水的人,緊閉的雙眼,即使在睡夢中,似乎也經曆著痛苦。
看到這裏,秋雨低下頭,怕自己哭出來,更害怕惹林靜傷心。
十三大吃一驚,林靜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這就是你說得他沒事嗎?”
“十三,你終究是把我當外人啊。”林靜看出了他的掙紮,卻不再逼他。
三哥,你到底要我如何對你?
“小姐,誤會了。”十三不知該如何解釋。
林靜搖了搖頭,看著床上的夜軒,心裏不忍,她抹了一把臉,道:“你背著他,跟我來。”
“秋雨,你留下來,將我的東西收走,其他的一把火燒了。”
林靜決不允許有人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就算明悠已經懷疑,她也不能讓他明明白白的看到。
說她無情也好,說她沒有良心也罷,隻要關於夜軒的事,她不由自主的想先保護他。
就像夜軒保護她一樣,他們是彼此相屬的兩個人,林靜暗想,她還說夜軒,其實他們很像,都是想把所有的危險留給自己麵對,所以她不怪夜軒了,以前的事再也不怪了,以後她會學著和他一起麵對。
那一次在東夜,要不是自己不信任夜軒,她也不會傷心兩年,而他呢,他的心又有誰懂,那時候,連春風和十五都不理解他,他該是多麼的難受,卻還對她笑得那麼的美好!
好像他一點都不傷心,一點都不難過,還找來安寧給他做戲,自己真傻,怎麼會相信了他,怎麼會負了他這麼久?
既然不想給她帶去煩惱,卻還是在她危險的時候,像神一樣的出現在她的麵前,而每次都會說是路過。
三哥,我林靜何德何能,要你如此待我?
明悠並沒有離去,而是陪著大夫人,讓她寬心。
在得知林靜住的地方起火時,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那小靜呢?”大夫人卻很著急,問煙兒。
“小姐沒事,去了後院的竹林。”煙兒低頭回道,她知道夫人又要生氣了。
果然一聽煙兒的話,大夫人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丫頭到底要做什麼?那地方……”一邊說一邊向外走去。
“娘,靜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您就放心吧!”
大夫人一聽,歎了口氣,人家相公都不說什麼,她怎麼舍得責怪自己的孩子呢。
“你呀,會把她寵壞的!”大夫人雖然在說明悠,但眼底流露出來的笑意還是暴露了她對他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