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回想著他小時候的記憶,那裏似乎有一個女子經過很溫柔的和他說話,給他講故事,不知從何時起,他再也沒有見過她,隻剩下一個簡單的涼亭,成了他最珍貴的記憶。
“她也看出了我的顧慮,所以離開了。我去找過她,卻沒有任何消息,那時,我便知道她的計劃裏有你。”
“雖然她極力隱藏,我還是發現了。那一刻起,我不再找她,因為我要保護你,不能讓她和你再接觸,不然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隻是沒想到,這一等便是二十年,以為今生不會再見到她了,三年前,她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就在那繁花似錦的亭子裏,雖然多年未見,她依然是那麼讓人憐惜,悠兒,你也深愛著一名女子,所以你一定可以體會我,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的想法對嗎?”
“她讓您做什麼嗎?”
西皇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悠,“她讓我把皇位交給你,他讓你殺了夜軒。”
聽了這句話,明悠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母後會是這麼狠毒之人。
“你騙我的對嗎?她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您怎麼會答應她?”
“是啊,我怎麼可以答應她?”西皇喃喃自語,“你錯了,夜軒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沒有,要不是他,我與柔兒又怎會分離二十餘年,所以,我恨他,恨不得他從一開始便不存在。”
“不,不是這樣的,他有什麼錯?”
“當然有,錯就錯在,他沒該生為安柔月的兒子,不該出生在東夜。這就是他的錯!”西皇冷笑道。
“我答應了她,為了逼你回來,隻好召回皇弟,讓他陪我演一出戲,借此機會退位。”
他隻是簡單的說著,明悠卻越發的覺得麵前的男子陌生,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他不敢猜想,接下來有多少事在他的計劃當中,有多少事又是他這位好父皇設計出來的。
“父皇……”
明悠已經沒有任何心情了,更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那時候,他剛失去林靜,剛死裏逃生,剛身心皆疲,而他的父皇卻為他出了那樣的難題,甚至連明月都搭上了,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明月。
“我當時的打算是,如果你沒有本事當上這個皇帝,那就讓給皇弟,我沒了權力,也許能活得更簡單些。”
“後麵的事情我再也沒有插手過,也許是你母後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所以東夜那邊也和你有了一樣的想法,我知道她成功了,為她高興,同時也為她悲哀。”
“她恨了幾十年,隻要能讓她回到以前的樣子,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明悠想想都覺得後怕,要不是夜軒的提醒,他們可能真的入了安柔月的局,間接的入了別人的圈套。
“我和林靜的婚約是怎麼回事?”
這是他最後的疑惑,更怕這也是安柔月的計劃。
西皇抬頭看著他,笑道:“你不是喜歡那姑娘嗎?娶她對你們三個都好!”
“父皇,您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西皇,“你希望她生還是死?”
明悠愣了一下,西皇看著他,“我這一生,唯一做對的事,就是保住了你。”
明悠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突然喊道:“我不是您的皇兒,您知道嗎?”
他發現西皇的身子僵了一下,卻沒有轉身。
明悠知道,西皇是知道的,他這一生隻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所有的東西,甚至連皇位對他來說,都隻是束縛他的東西。
所以他才會賭,無論明悠還是皇叔得到皇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原來知道真相,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輕語被風吹散,明悠獨立在亭邊,任憑花飛花落,他都是神情淡淡的。
西皇站在不遠處,一直看著他的表情恢複到以往,才轉身離去。
他終究是有一件事做好了,那就是教好了一個兒子。
明悠輕笑一聲,既然大家都不想讓這件事公開,那他還是西明的皇上,他的皇後也是他愛的那個女子。
他和夜軒的想法是一樣的,隻要林靜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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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雪原上,行走著一群身穿雪裘衣的壯漢,由於天氣太冷,呼出的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哥,我們還要走多久啊?這也太無遠了吧?”一個微稍瘦小的男子搓了搓雙手,放在嘴邊呼出一口熱氣,有些悶悶的問道。
“就你丫事多,跟著大哥走就對了,他可是來過的,難道還會走錯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