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試練」
黑暗從遠處的天邊開始蠶食，光線漸漸微弱。白雲漸漸融入黑暗，天空由微紅轉變成了暗藍色，像是多日風幹後的藍色水彩。夜風呼嘯著吹起塵土風沙，攜卷著梭回在大草原上。隱隱約約能夠聽見風聲中夾帶的邊境山脈裏的狼嚎。
“你說你是寧武聚，可有何證據？”王前山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不會輕信一陌生少年的片麵之詞。少年本來就是在竊聽時被他抓到了當場，很有可能偷聽到了有關他們這次任務的內容，也就很有可能知道了寧武聚。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少年為了保命而報出的假名。
“晚輩沒有證據。”少年如實回答。
“沒有證據？”王前山小聲地說出這四個字，感覺似乎是被人羞辱了一樣，一陣憤懣。於是他朝前邁出了兩步，腔調頗怪的又重複道：“沒有證據？嗬嗬，紫金小姐，古風，你們倆往後讓一讓，免得待會兒發生點什麼，傷著了你們。”
名叫紫金的少女聞言，便是在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可怕的微笑。她說不清為何她如此想看對麵的少年喪命，但心中就是有這樣的衝動。“你死定了，不知哪兒冒出來假冒寧武聚的混小子。”然後和被喚作古風的漢子往後退了幾步。
卻在這時，少年道：“前輩且慢，望前輩再聞晚輩一言。”武聚說著，不但臉上不露懼色，反而麵對著王前山向前走出兩步。
這一舉動讓王前山略感驚訝，麵前少年且不論先前躲開他地裂腿的靈敏，便是此刻他麵對強敵的冷靜，都是讓人不得不讚歎他的勇氣。但王前山當然不會將讚許擺在臉上，隻想要看看少年是真有話說，還是要耍花招，便道：“你說。”
“晚輩確實是前輩您要尋找的寧武聚，那位小姐和壯士的談話晚輩也確實全部入耳。您要證據來證明晚輩是寧武聚，晚輩現在要試問您一句，假若我不是寧武聚，那麼真的寧武聚，你們又要如何確認他是呢？”
“這——”王前山頓時無言以對。一路上他也在思索，就算邊境人煙再稀薄，也有近萬人吧？怎麼才能找到寧武聚？當然幾個月過去，他也沒有想出主意。現在當麵被人指出，又聞之有理，王前山也覺得事情需要慎重，不能簡單地相信這個少年，也不能無故否認。畢竟掌門人在委托這個任務的時候是再三囑咐，可見其重要程度。
背後的紫金見到王前山的猶豫模樣，上前一步，在王前山耳旁語道：“王伯，不要被這人謊言所迷惑！此人身上哪有半點我們要找之人的氣質？分明是一介草莽，何必與他多費口舌？直接殺了，幹淨利落。”
“狠毒的女人。”武聚再也止不住怒氣，朗聲說道。之前要不是顧慮著王前山的實力，他怎麼會任憑一個姑娘出言嗬斥？要知道，從小到大敢打他的也隻有他的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叔叔——楚延風一人而已。
紫金聽到這句話，蒼白的臉上竟然顯現出一陣幹紅。她怒喝：“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辱罵本小姐我？”
“你看起來是人，而我就是‘人’這個東西。”武聚露出一抹嘲笑，回應道。
“你罵我不是人？”
“我叔叔教育我，要實事求是。是什麼就是什麼。”
少年的話音未落，少女紫金便是揮劍對指，快步移動，劍鋒正麵刺向武聚的胸口。見此，武聚輕笑一聲，在他眼中，少女的腳法速度還及不上一隻蠅蚊。隻見他不慌不亂地往後跨出一大步，身體略往左傾倒，劍鋒便是從他的左肩腋下穿過，卻連草衣的一根草線都沒有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