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招親瑣事」
靜謐的夏夜,屋外連綿不斷地傳來蟬兒的聲樂演奏。夜空中懸掛的一輪玉盤時而被烏雲遮掩,時而半掩其真麵目。群星圍繞,卻很少見的暗淡無光,地麵上看去隻有模糊的小點。庭院裏的燈火映襯著綠樹紅花,顏色格外鮮亮,配合著池塘裏輕輕搖曳的群蓮,一同表現著夜晚的魅力。安詳,寧和,獨特,還有,詭異。
一名丫鬟手捧著麵盆,快步穿過庭院,朝裏屋走去。推開房門,站在門口往裏麵張望了兩眼,才是在書桌前看到了小少爺。她走進去,掩上門,將麵盆擱置在架板上,輕輕地走到了書桌旁,見到小少爺雙手托著下巴,做沉思狀睡著了,忍不住輕笑一聲,又趕忙止住,生怕驚擾了小少爺的睡眠。她去櫃子裏找了張薄毯,將小少爺蓋好後,就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丫鬟沒了來時的匆匆,緩步行在庭院之中,不時抬頭望望月色。腳步踩在落葉上,發出的窸窸窣窣的微響,似乎是驚擾了蟬兒和池塘裏的青蛙,漸漸地,動物們的演奏聲微弱下去,很快就徹底消失。
一時間,整個世界安靜得仿佛隻剩下了風聲,腳步聲,和人心跳聲。
丫鬟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緊張地望了望四周,小跑著衝向院門。就在她兩隻腳都要跨出去的刹那,一隻黑色的手從黑暗中伸出,鉗住了她的脖子,她剛剛跨出去的左腿被重新拉回來,拖入了黑暗之中。
又沉寂了半晌時候,夜空裏頓時炸開一朵明黃色的光團,半息未過,隻聽四周簌簌聲頓起,上百道黑影就是出現在了月光下,手裏的刀劍反射的寒光將整座府邸照亮得如同白晝。
寧靜的夏夜被陰謀打破,少年的夢中殺聲四起。
被驚醒的武聚慌張地跑出了屋子,看見四麵八方都有火光晃動,聽到遠遠近近傳來的廝殺聲和刀劍碰撞聲,恐懼地大聲叫喚著:“爹爹,娘,你們在哪?爹爹,娘——!”
無人來理會他,他亦不知究竟發生何事,他不斷地轉著身子,目光不斷地掃過庭院,隻見葉落花殘,光影斑駁,血色疊加。他感到聲嘶力竭,停下了呼喚,愣愣地立在原地,原本照在他身上的月光被烏雲掩蓋,黑暗將他包圍。前所未有的絕望充斥著他幼小天真的心,似乎,他被全世界遺棄了。
“不……不要……爹,娘……爹!”
武聚睜開雙眼,也不覺得刺眼的白光令他有多難受,他全身衣服都濕透了,涔涔的冷汗還在順著他的麵頰滑落到枕巾上。他竟有一種劫後餘生般的喜悅,閉上了雙眼,心裏不斷重複著:“隻不過是夢,隻不過是夢。隻是個夢罷了。”
“武聚哥,你還好麼?是做噩夢了麼?”
聽到這溫柔的一聲有些焦急擔憂的詢問,武聚再次睜開眼,側過臉,見到自己的床前正坐著一名麵容姣好,楚楚動人,身穿素雅的少女。他感覺頭腦沉重,稍微費力地想了想,才是認出少女。
“你是,盧璐謠?”
盧璐謠聽見武聚說話,雖然語氣還很虛弱,但仍然高興的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你叫我璐謠就好。”
“好。”武聚問道:“我是不是又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沒有啊,武聚哥你隻昏睡了三天。”盧璐謠有些疑惑,“為什麼說是‘又’?”
“前陣子我也受過重傷,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才醒來。想不到還沒多久,我又躺下了。”武聚嘻嘻地笑了兩聲,道:“不過現在我沒事了。”
武聚的眼神對上盧璐謠擔心關懷的目光,突然心中大叫不好:“糟了,我都忘了,她是我比武招親贏來的未婚新娘……不知道楚叔叔和她解釋了沒有……還是我解釋一下好了,我還年輕,還可以見到很多美女的,我不想這麼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