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都拿捏在別人手上,他還能說什麼?趁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別猶豫了。李霜河喚來太監,取過筆墨紙硯,一筆一劃沉重地寫下旨意,蓋上玉璽時,無法挽回。
聖旨傳出時,舉國震動,女皇帝的例子不是沒有,可李霜河分明有太子在世,為何要傳位於武妃?但看到周圍黑壓壓一片的士兵時,心裏的疑惑像火焰被冷水澆滅。
他也是沒得選。江山雖好,但已經不屬於他。
禮部得知消息時,沛槐拒絕了眾下屬抗議的提議,默默命令其餘選擇服從的人做龍袍以及準備登基儀式。
人潮洶湧的官邸不一會兒變得靜悄悄的,他走到書房翻開熟悉的書籍,已經快要被他翻爛。辭呈靜靜地躺在其中,略微泛黃。
他舒心地笑了,輕撫過奏本,放回原處後,囑咐家人做好離開長安城的準備。
“夫君。”一位嬌俏的女子提著裙擺從台階走下,攔住沛槐問道:“住得好好的,怎要搬去漪瀾國?”
聽說那兒的風氣極其不好,女人都當牲畜使喚。她不願去那裏過日子,長安城多好多熱鬧。
“漪瀾國很快就會改變,吸收了那麼多原先的附屬國,不做改變無法長久。夫人且放心,我們住在陳府,那兒都是熟悉的人,絕不會有人欺負你。”
而且長安城即將陷入長期的動蕩不安,留在此地,遲早惹禍上身。既然盟主已為他們準備好安身立命之所,為何不去?
長安城的風氣雖開明,但到底還是以夫君為重,況且夫君已經做出承諾,她一直都相信,因此沒多問,歡喜地回屋準備遣散仆人去了。
半個月後,在夙飛塵和白靈山兩個強大的保護傘支持下,武照順利舉行登基儀式,成為新一任皇帝。
首道聖旨便是打造上百個免死金牌,吏部尷尬上奏:“皇上,國庫空虛,造免死金牌的金子已經不夠。”
武照頭也不抬,淡漠說道:“向夙飛塵要去。”
說罷,冷冷地轉身離開。出乎意料,夙飛塵沒有難為他們,大大方方地給了之後,與白靈山班師回朝。
她居住在水露殿,一切按照原本的格局,沒有絲毫改變。對於朝臣來說,像是換了個下命令的人,其他的還是照常,很快接受了新皇帝。
李霜河與李懷清被軟禁在長樂宮,她既沒有廢除李懷清太子之位,也沒有下令處死任何人。連李霜河本人都糊塗了,這讓他感到很奇怪,武照到底想要什麼?
“都記下了嗎?”
君紹鈺坐在椅子上,被武照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頭皮發麻。他拿著一張宣紙遞給武皇上過目,武照點點頭,“嗯,就照這般抄寫吧。”
說罷,轉身離開。淩兒侍奉在側,見她忽然停住腳步,便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與朕出宮探望陳師。”
淩兒點點頭,命人準備馬車,帶了幾壺好酒,陪著她上路了。不管身份如何變化,她對陳公子的心,依舊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