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芊菁想抓住那人看個清楚,無奈卻怎麼也抓不住,心中一急,竟悶出一身汗來,赫然清醒,卻發現周身並無他人。
是的,自從麥迪將她禁錮在這裏後,剛開始幾日他還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可沒過多久,她就看到麥迪的電話越來越多,而麥迪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然後,他來別墅的時間越來越少,三天一次,一周一次,半月一次到現在的一個月都沒來一次。
古芊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肯定那些事對麥迪而言終究不是好事。
她偏過頭,赫然發現手邊的矮幾上,已經放著一杯牛奶,而她明明記得自己在睡覺前那杯牛奶都是不存在的。
不覺端起牛奶杯子,入手還是溫的,可見這杯牛奶剛放在這裏不久,剛剛她睡著時一定有人來過,她並不認為是這個別墅裏的下人,因為那些人隻是按時按點地做事,在麥迪的高壓之下,根本沒人敢和她多說一句話。
想起夢裏的那一個吻和那句承諾,古芊菁不由感覺到,那些都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事。
她慌忙起身,想去尋找她熟悉的人,她相信,就算隻是背影,她也能將人找出來。
然而還未踏出一步,她突然看到遠處蜿蜒的海邊公路上,赫然疾馳而來一輛瑪莎拉蒂,那是麥迪的車,她可以肯定,所以瞬時有些膽戰心驚,倉惶間不覺後退幾步,然不覺腳後被什麼東西絆住,懷孕的她重心一個不穩忽地向後仰倒。
古芊菁一聲驚呼還沒叫出口,早有人從後將她抱住,並扶她站穩。
“您還好吧?”男仆緊瞅著她擔心地問道。
古芊菁埋首搖頭,隻顧同那人拉開距離,然後逃一般地回到她的起居室裏。
然而,她一卦凶吉還未算定,房門便被人轟然推開,麥迪直奔她而來,古芊菁被嚇了一大跳,跌坐在床邊,麥迪走近前來,一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顎。
他盯著她良久,不覺大笑出聲,笑夠了,這才甩開手,然後返身從身後的壁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酒杯。
徑直在兩個酒杯裏倒滿酒端在手裏,麥迪這才轉身對古芊菁笑道:“過了今天,我就一無所有了,但即便如此,我還沒有徹底地輸掉,我還有你,他們想要從我這裏奪走你,那是不可能的事。”
說著,古芊菁看到麥迪從身上的雪茄盒裏拿出兩粒藥丸,然後分別投入兩個酒杯中,酒液立時冒出一陣泡沫,隨著麥迪搖晃酒杯的動作,藥粒很快溶解於酒中。
麥迪又深深望了一眼古芊菁隆起的肚子,湊近前來,隻可惜道:“本來,我可以給我們的孩子一切最好的……既然什麼都沒有了,這個孩子跟我們一起走。”
“去哪兒?”雖然古芊菁已經意識到麥迪投入酒裏的肯定是毒藥,可她還是禁不住問出了口。
“另一個世界,隻屬於你和我的世界。”麥迪話音落,端著一杯酒就朝古芊菁嘴裏灌。
古芊菁已有防備,猛地打掉麥迪手裏的酒杯,慌忙退到稍遠處,“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陪你,而且,你根本沒權利決定我肚子裏寶寶的生死,這個不是你的孩子,我們母子你都管不著!”
麥迪怔了怔,不怒反笑,笑完,他才提點她說:“原來你根本沒中楊萬裏的傀儡術,對我的千依百順是假的。”她如今反抗他的行徑已經說明了一切,要不然她就會乖乖聽他的話,喝下那杯毒酒。
“沒錯,我是裝的,就是等著看你今日的結局。雖然你把我關在這裏與世隔絕,但華爾街的經融風暴我在這裏也有所耳聞,你輸光了,對吧!”她緩緩倒出他的痛處。
“閉嘴,我沒輸!”
麥迪那一聲吼,古芊菁知道不妙,扶著肚子拔腿就跑。
她隻聽見身後傳來酒杯的碎裂聲以及麥迪口中那暴怒的一聲:“賤人!”
古芊菁慌不折路瞎跑,可她帶著個球,哪裏跑得快,才走在樓梯間就被麥迪追上,麥迪氣急敗壞到紅了雙眼,根本不容古芊菁抗拒,抱著她就衝出了樓梯……
當時古芊菁隻覺得完了,就算她不死,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難保。
頹然間,隻聽得一聲“菁菁!”
下一秒,有人抓住她的胳膊,雖然,她還是被麥迪拽到了樓下,但她摔在那個讓她最最安心之人的懷抱……
從那一刻開始,古芊菁眼裏的畫麵開始變得緩慢,麥迪摔斷了胳膊,古芊菁知道那是麥迪因護著她肚子時磕斷的,他終究還是舍不得她,他一直坐在樓下的地板上,捂著胳膊一聲不吭,直到隨後趕到的警察將他拷走。
隨著警車而來的還有救護車,古芊菁看到救護人員將她抬上了車,其實她並不覺得自己身上哪裏痛,她什麼都感覺不到,隻看到他的含璽哥哥一臉驚慌失措。
她的含璽哥哥,還穿著別墅裏傭人的服裝,看來,露台上那杯溫奶,一定是他給她準備的,原來,他早就潛進來了,那麼夢裏的那個吻,一定也是他給的了。
她想到他給的誓言,不覺微微笑了起來,她覺得很累,隻想好好再睡一覺……
醫院產房外的走廊上,古含璽來來回回踱著步,一旁方勁覺得頭暈,隻安撫他道:“我說兄弟,這禍害遺千年,你家那位小主不會有事的。”即便他方勁不是風水師,他也能推斷出那女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