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內心深處是個脆弱的小女人,渴望被愛渴望到要死,偏偏又裝出無欲無求的金剛的模樣。
她知不不知道,她有時不經意的低頭,那低垂的脖子像是風中搖曳的無依垂柳?她知不不知道,她偶爾的凝神不語,眼睛裏盛滿了深深的寂寞孤獨?她知不不知道,她聲聲的幽幽長歎,早已將他的心歎得綿軟?
一個勇敢堅強的女人偶爾流露出的脆弱無依,是那樣的牽動人心。
馮洪健回頭愛憐地看著她:像,靜默不語的神態,美麗的大眼睛。
可是又不像,她緊閉的驕傲的嘴唇,還有她眼底的那份執著與堅定。
他的目光閃爍,整張臉柔和又溫情。
他這樣的表情,在清月眼中,看上去恰似“發情”:如果機場那一幕在公司樓下重現,她宋清月可以直接去龍華墓園直接搭個地鋪,長伴外婆,青燈墓碑,永不回歸公司。
她最大的忌諱之一,同事戀愛:辦公室戀情造成種種不必要的麻煩。成功,不分白天黑夜都要見那張臉,多乏味;失敗,恭喜你,那張臉你更不願意看。
之二,和比自己年幼的男人戀愛:她身為單親媽媽,沒有閑暇再去照顧嗷嗷待哺的成年男人。
之三,搭上花花公子:女人遇此一次,要麼粉身碎骨,萬劫不複;要麼,重整舊山河,看破紅塵,找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共度餘生。
之四,碰上變態:但是——你聽過有誰愛上變態?
她一麵胡思亂想,一麵任由著馮洪健將自己拉進他的跑車,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好奇目光:怎麼,那冷若冰霜的美人——終於有人敢以身試冰嗎?
直到跑車開出地下停車場,她那暫時混沌的大腦才再度恢複工作:她怎麼想到戀愛條例!
戀愛!?
她戀愛了嗎?!
不,這不是真的!她看著駕駛座內無良帥哥,內心轟鳴。
快要下雨了,天空陰沉,氣壓低得厲害。清月掙紮著要下車:“快下雨了,我要回家。”
山雨欲來風滿樓,她的叫聲被狂風吹得七零八落,長發被風吹得拍打在臉上,有一點點疼。
馮洪健偏過臉看張皇失措的她,眼睛笑成一條縫:“我這就送你回家,忘記了要去文昌縣報道?我陪你回家收拾東西。”
“你不要上班的嗎?天天黏著我幹什麼?”她又驚又怕地指控。
“為員工服務是每個高層的工作宗旨。”他笑嘻嘻回道,笑得眉眼彎彎。
去他的!曾同為高層的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宗旨。她呆了一呆轉而懷柔:“洪健,你不和你的酈晟‘阿姨’談戀愛嗎?你就這樣拋下她,她多可憐啊,那樣一個美嬌娘——”不知怎的,這嬌嗔的話語說得她自己皮膚都發麻,想到曾和這個戀母的變態有過身體接觸,她想去湯山溫泉泡個三天三夜,以洗涮墮落的軀體。
“她,誰敢碰她?”馮洪健專注開著車,皺眉道:“一早就和你說過,這種女人我們惹不起。她和她的姐姐都是老頭子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