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打不到車,地鐵公交也早就停運了。
我隻好跟著導航,淋著雨,步行至我昨天訂好的小旅館,走了快半個小時,我終於打到了車。
司機嫌我渾身都是濕的會弄髒他車內的坐墊,非讓我多加了五十塊錢。
坐在車上,我能感覺到我發低燒了,昏昏沉沉的,好在司機也不是什麼壞人,多收了五十後,還是順利地把我送到了小旅館。
我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難受到了極點,心想這次發燒可能要躺個幾天了,於是直接交了三天續住的錢,爬到樓上,鎖好房門倒頭就睡。
睡著睡著,頭不那麼疼了,又忽然被渴醒,四處找水,水也沒有。我沒有力氣下樓買水喝,嗓子又熱得發燙,隻好打開水龍頭,直接喝下了冰涼的自來水。
結果燒還沒退,肚子又疼了起來。
我實在沒力氣折騰了,裹緊被窩蜷縮在床上,大腦越來越迷糊,偶爾會有個念頭滑過:我不會死在這裏都沒人發現吧?
好在我的腦袋已經燒得無法去思考這些複雜又高深的問題,很快,我沉沉睡去。
在睡夢裏,我依舊能感受到痛苦,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還一直做些噩夢,夢到陳旭陽在揍我,夢到蕭屠蘇又欠錢了,夢到秦澤坤說希望他從來都不認識我......
“暖如,蕭暖如!”迷迷糊糊之間,我聽見有人在叫我,我特別想把眼睛睜開,可是眼皮太沉了,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睜不開。
我的頭太疼了,我也太累了,我還想睡...但是那個叫我的人仍然不罷休,頗有不把我叫起來不罷休的意思,一直念念不停:“蕭暖如,蕭暖如!”
“怎麼了?”我被吵得頭疼,好不容易睜開了眼,還是沒有清晰的意識,有點認不清麵前的人是誰,就模糊地回了一句。
“來,喝水。”他把我扶起來,給我喂下幾口溫熱的水。
我這才清醒,看清麵前的人是秦澤坤,頓時用手擋住杯子:“我不喝了。”
“別和自己的身體置氣。”他哄著我,“先乖乖吃點喝點,等下你想怎麼罵我都行,打我都行。”
還是忘不了那天晚上他突如其來的冷漠,我不想理他,更不想吃他給我喂的東西。
秦澤坤卻又恢複了那個死皮賴臉的他,纏著我,總把東西送到我嘴邊,弄得我不堪其擾,打又打不過他,最後隻好氣呼呼地吞了一口。
他得寸進尺,非逼著我把他買的飯全部吃下去了。
“你怎麼進來的?”被他這麼一鬧,我的氣消了不少,主動開口跟他說話了。
我還待著我住的小旅館的房中,秦澤坤不會是用了什麼非正常手段強行闖入的吧?而且,他怎麼知道我住在哪一間?
“那天其實我一直跟在你後麵。”秦澤坤歎了口氣,很愧疚地看著我,“對不起,我不是人,我是禽獸。”
他垂頭喪氣地,模樣確實有點像一隻可憐的小狗。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氣更是快消沒了,順手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他竟臉色大變,一把搶過了我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