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見證生命2
藍色天使淚
（一） 在星空下，剛剛經曆過一場暴風雨洗禮的海，溫柔地輕輕搖著一點點的光、一點點的浪、一點點的憂傷.. 靈兒收起瑩白的翅膀，悄悄地降落在這片海灘上。遙遠的星空中出現了處女座的守護女神的頭像——“靈兒，你必須在處女日（8月23日）來臨之前，找到不慎落入人間的點石星環，否則因為沒有處女座法寶的保佑，所有處女座的人類將失去他們的幸福。你脖子上早已掛有一條星環項鏈，隻要星環一出現，它便產生星環反應。祝你好運，我的星環天使。” 當女神的頭像消失後，從寧靜的海麵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作為一個從未涉足過人間的天使，靈兒自然不知鋼琴為何物，但她聽到這美妙而略帶憂傷的琴聲，竟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她環視四周，隻有一片蔚藍、冰涼的海水調皮地吻著她白晰、赤裸的腳踝，踩著細沙，往前走，大約過了十分鍾後，海灘上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小木屋。那美妙動聽的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靈兒輕輕推了推門，門沒有關，她走進去，裏麵布置簡陋，擺著一架黑色的鋼琴，一張
床和一張木製的小圓桌。桌子上有一個水晶杯，使這樣一個簡陋的屋子散發出一種純樸而高雅的韻味。彈鋼琴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她穿著藍色連衣裙，手指在琴鍵上輕盈跳躍著，似乎沉醉於自己的琴聲之中。她沒有發現靈兒的到來，靈兒就這樣站在這位女孩的背後，用心傾聽著。她發現她竟然能聽懂她琴聲裏所說的話.. （二） “怎麼沒聲音了？”當琴聲戛然而止後，靈兒不滿地嘟噥著。女孩一驚，疑惑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從天而降”的“天外來客”。深夜出現在她的房子裏已經夠奇怪了，竟然還這般冒冒失失地說話。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的房子裏？”女孩滿臉狐疑地看著靈兒。 “我是靈兒，是從天上下來找點石星環的。剛才我聽見了很好聽的聲音，所以就來了。”靈兒一五一十地說道。當她看到另一個女孩時，才發現那個女孩是多麼俊俏，那天藍色的水晶眼睛，如同夏日閃爍的繁星，嘴唇很薄，很是小巧玲瓏，眉宇間隱著一絲淡淡的憂鬱。 “你從天上來？”小女孩半信半疑地聽完靈兒的解釋。 “嗯，你叫什麼名字，那是什麼？”靈兒指著那架黑色的鋼琴。 “我是可喻，那是我的鋼琴。”可喻雖然很吃驚，但還是回答了。 “鋼琴？我可以玩玩嗎？”靈兒好奇地走到鋼琴前，難道自己老在天上聽見其他天使談論人間，原來人間這麼多好玩的東西。 “你？好吧。”可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將座位讓給了靈兒。 靈兒雙手按在琴鍵上，天使特有的靈性讓她彈出了一支優美的曲子。 可喻更吃驚了：“你學過琴？”“沒有啊，不過我有一點累了，可不可以在你的床上休息一會兒？”靈兒疲倦地伸了個懶腰。“啊？”可喻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個女孩簡直太讓人不思議了，雖然她看焉很單純。 “好吧，我實在很累，你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告訴我答案。”靈兒說著自顧自地躺在了床上。要知道，從天上飛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可喻望著靈兒熟睡的容顏，不禁有一種親切的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孩雖怪了些，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一種與眾不同的東西，吸引著她想要親近她。她的出現讓可喻封閉了16年的心，蕩起了層層漣漪。 （三） 可喻是個一出生就失去父親的孩子，不久母親也因悲傷過度而離開了人世，就這樣，幾乎每一個認識她的人都認為她是一個不祥的產物。因而也就養成了她自閉的性格。早熟的她很早就離開了其他親人，生活在海邊，也許也隻有那片廣闊的大海才能撫慰她青春卻又滄桑的心。 黎明的陽光分解成千絲萬縷，斜斜地瀉在窗台的一盆水仙上。可喻推開了窗，淡淡的馨香彌漫在整個小屋裏。靈兒嗅到了滿屋子的和氣，終於從夢中醒來，懶懶地睜開了眼：“你的床好舒服啊。我可不可以在這住一個星期？”
“無所謂，你想住就住吧，我也缺個伴。如果你願意，住一輩子都行。”可喻從食櫃中取出兩個麵包，切成片，又衝了兩杯牛奶。 “不過，我真的隻能住一個星期，而且我必須完成我的使命，要不然很多人都會失去幸福的。” 可喻並不完全相信靈兒的話，可聽到她一個星期後就要走，心中不免有些不舍和難過。 “可喻小姐——”門外響起了一個很蒼老的聲音。 “一定是神婆婆來了。靈兒，你先吃東西，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兩鬢花白的老婦人，她有一雙犀利的眼睛，一眼就能將人看透似的。 神婆婆其實是可喻傭人，不僅如此，她也是唯一一下真正關心可喻的人，由於擅長占卜，又識星相，所以被稱為“神婆婆”久而久之，倒也沒人叫她的真名了。現在大概也沒有人還能記起她的真名了吧。 （四） 當靈兒看見她時，脖子上的項鏈突然輕微地搖擺起來。一股幽藍的光環著她的頸緩緩地流動。 “點石星環！”麵對這種反應，靈兒竟脫口而出。 可喻由於背對著她，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隻是聽見“點石星環”這幾個字後才疑惑不解地回頭看了看靈兒。 神婆婆走進小屋後，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靈兒，“可喻，這位姑娘是..” “她是我昨天剛認識的朋友靈兒。靈兒，這位是神婆婆。” 神婆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從靈兒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特殊的靈氣讓她預感到了什麼，她坐在圓桌旁：“可喻，還記得前幾天和你說過的話嗎？” “當然記得，神婆婆說最近我有一場劫難，難道神婆婆有辦法化解了？” “嗯。”神婆婆拿出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她神色嚴肅地說：“這裏麵有一串稀有的寶珠，是我前天在星座廟的星雲壇撿到的，這是天賜的寶物，你在8月23日前必須隨身攜帶。” “8月23日？”可喻接過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果然是一串稀有的寶珠——共有五顆，每一顆都有葡萄那麼大，形成星形，隱隱約約地泛著幽藍的光。星形外麵被一條水晶般的鏈子環著，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五） “給我！那是點石星環！”靈兒抑製不住滿心的激動，伸手就去搶，誰知神婆婆的速度更快，轉瞬之間，星環又回到了她的手上，“這串稀有的寶珠在8月23日之前隻能被可喻一個人擁有。因為它關係著她的性命。” “什麼嘛？可喻不是好好的嗎？把它給我！它可掌握著無數人的幸福！” “孩子，從哪兒來的，回到哪兒去吧。這裏並不屬於你。”可喻不解地望著神婆婆和靈兒。“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啊？”可喻感到太奇怪了。這兩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怪事啊？
神婆婆淡淡地笑了笑，將星環再次交到可喻手裏：“神婆婆求你一次，在8月23日之前，一定要隨身帶好，千萬不要把它給任何人！”說著她瞟了一旁的靈兒一眼。 “這..”可喻猶豫不決。 “一定要答應神婆婆！”神婆婆堅定的語氣不容可喻有半點猶豫。 “那好吧。”可喻點了點頭。 “那神婆婆走了，務必記住我所說的話。”神婆婆滿臉欣慰，她知道隻要可喻答應了的事她是從來不會反悔的，可是這一次她有點不放心了。 靈兒此刻好想哭，這次完了，守護女神，這可怎麼辦啊？ 送走了神婆婆，可喻回到小屋。“你也喜歡這串寶珠，對不對？”可喻的聲音讓靈兒如遇救星，於是她很用力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這麼快守護女神就顯靈了。 “你陪我好好玩一個星期，我就把它送給你。” 聽了可喻的話，靈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神婆婆的話..”她真是難以置信。 “這可是我第一次撒謊，再說我現在確實很好啊，沒一點問題，沒事的。”可喻說道。 “好好好，隻要把點石星環給我，我願意一直陪你玩。”說實在的，通過這兩天的相處，讓靈兒內心深處感覺到了一種以前在星球上從未有過的美好，她有些喜歡這座小木屋，喜歡麵前的這個可憐的女孩了。 “好的！現在我們就一起去踏浪。”可喻好久沒有夥伴一起玩耍了。 （六） 晴朗無雲的碧空下，靈兒和可喻正在放風箏，在可喻看來，靈兒是一縷可愛的風，吹走她心中所有的陰影和晦暗，讓她十六年的心第一次敞開，迎接這個世界。 他們放的風箏是可喻做的——一條藍色的魚。靈兒把手一鬆，風箏就輕輕鬆鬆地飛向了天空.. 夜色像一位美麗的少女，皎潔的月亮是她的笑臉，顆顆明星是她的眼睛。靈兒和可喻正在沙灘上，點著篝火烤著傍晚捕上來的魚。這段短暫的日子是開心的。靈兒一邊吃著左手的魚，一邊在火上翻轉著右手的魚。可喻在一旁看著。從她的眼神中，不難發現她對靈兒的依賴，仿佛她就是佛的依靠，是媽媽？是姐姐，還是..反正是別人不曾給過她的那種親切感。隨著與靈兒的接觸，她越來越喜歡這個的小天使了，她的一舉一動無刻不牽動著她的心。如果可以她真想和她一起住在這海邊的小木屋裏。而靈兒也漸漸發現自己對可喻有一種很親密的感覺，這就是人類所特有的情感嗎？她還不知道在人類的語言裏它被稱作“友誼”。 時間在快樂中匆匆流逝，不知不覺，就到了8月22日。靈兒明天就要離開了。雖然兩人都不希望這天的到來，但時間的腳步卻是誰都阻攔不了的。 可喻此刻正坐在海灘上，靜靜地看潮起潮落。“你怎麼了？”靈兒走到她身邊。 （七）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從來都沒有人和我一起過過一個生日。今天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希望你能送我一件生日禮物。”
“你要什麼？” “我要你永遠陪我，不要回到那個什麼星球上去。”靈兒先是一驚，既而拍拍可喻的臉頰，“我會回來的，等我把點石星環放到點石星上，我就不再做星環天使了。”可喻雖然不能完全聽懂她的話，但她相信她會回來，心裏便也踏實多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得快樂點。來吧，我們比賽遊泳。”說著靈兒走入了海水中。向遠處，更深處遊去。遊泳是可喻教她的，現在看來她遊得相當不錯，在水裏自由處在地像條小魚。 可喻趕緊躍入水中，去追靈兒，當她再一次抬頭換氣時，她的心跳險些停止。因為前方的海麵上，隻有海浪在湧動，卻不見了靈兒的人影。可喻瘋了似地遊過去，遊到剛才靈兒出現過的地方，四處尋找，可就是不見其蹤影。四周除了茫茫海水，什麼也找不到。天啊！這可是最溫情又最無情的大海呀！靈兒你到底在哪兒啊？ “靈兒——靈兒——”可喻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命運不會再次捉弄可憐的可喻吧？為什麼在失去親人之後，連這剛認識的好朋友也要從她身邊奪走。 沒有人回答她。她不可以失去靈兒的，如果她不能在海中找到靈兒，她也不想再回到岸上去了。 （八） 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個細小聲音從遠處的海麵上飄了過來“我在這兒！”靈兒從海裏調皮地竄了出來，可喻又驚又喜，差點暈了過去，急忙遊過去，拉住她，好像怕她再次從她的眼前消失一樣。 有進候感情的出現，並不需要天長地久，一瞬間，一回眸也可以令人刻骨銘心。 “天上的星星真美，美得像海裏的魚。”靈兒背對可喻的肩，看著海水悠悠地說。 “什麼時候走？”可喻平靜地問。 “現在吧，早去早回，你快點把點石星環給我，萬一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可喻從懷中摸出點石星環，交給靈兒，“我不送你了，一定要回來！” 當靈兒將點石星環順利地交給守護女神時，她說出了自己與可喻的情誼，並提出願意除去法力，變為凡人，不再當星環天使，與可喻去海邊生活。 守護女神並沒有竭力挽留她，也沒有除去她的法力，隻是意味深長地說：“回人間去看看吧，或許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東西了。” 靈兒再次落到那片海灘時，已是第二天深夜了，然而迎接她的並不是動聽的琴聲，而是一聲比一聲淒涼的海嘯。一種不祥的預感正一步步襲向她.. “可喻——”她奮力地向小木屋奔去。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