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何酒不知道自己是帶著多少人的驚訝離開了禦獸廳的, 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特別的能力可以感覺到野獸們的內心。
不論曾經何酒有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個名動天下的馴獸師, 何酒都不後悔能夠為自己心中的正義添上肯定而且值得紀念的一筆。
一個已經經曆過世界末日的男人, 一個原本有三十四年人生經曆的男人, 一個一覺醒來從化石變為活化石的男人。眼看著這個和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但又如此相似的世界。
何酒其實並不曾因為自己還活著而慶幸過, 但是但凡能夠活下去的人, 隻要一息尚存誰又會想悄無聲息的死去呢?
他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老古董, 甚至還帶著屬於自己那個已經被曆史湮滅的時代的固執。
何酒可笑,平凡,弱小而且孤獨。當每一次看著藍色的天空, 是否總是在心底有一個地方在問自己‘家人都不在,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還活著做什麼呢?’
‘還活著做什麼呢?’何酒仿佛回到了剛開始醒來的時候。麵對著科技先進的設備與完全陌生的未來,腦仁刺痛眼神空洞的任由科學家們隨意擺弄。抽血, 取肉, 驗證生物基因,甚至抽骨髓還伴隨著各種古怪的習慣檢測。
何酒前所未有的感覺到自己是一個什麼動物, 類似豬狗牛羊一般, 隨時都可以被人類當做食物或者是實驗樣本切開解刨的動物。
沒有屬於人類的那種自豪沒有屬於人類的那種自尊。他已經是個該被曆史拋棄的活化石。何酒日夜麵對那些兢兢業業想要為他們所在的國家和時代做出貢獻的科學家們。
日複一日的, 何酒努力的讓自己麻木讓自己安靜......
可是, 何酒始終是個人類是個或許曾經的確死亡過, 但是現在卻已經活生生的人。
他不懂這個未來的社會關係也不清楚現代世界的任務與主題, 但是何酒是人類。隻要活在人類這個團體當中就是他們的一員。不論是去做個普通的工人或者其他。他活著,他需要在這個世界裏做些什麼,做些自己能做的該做的事情。
於是他開始回憶, 回憶自己的曾經。
何酒開始笑了, 原來曾經的他是那麼一個可樂又幽默的人。
原來他的廢柴與樂觀都為他的家人還有朋友帶來過那麼多的歡笑。
何酒的眼睛裏麵閃過對生命的向往和信仰,何酒開始懂了,不論是命運的巧合還是上天的恩賜。他還活著,還能看著這個世界所以不論能為自己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他應該感到愉快,他就是他,不必負擔因末日而逝去的人帶來的悲傷。
“我願意,我答應你!”何酒仰著頭眼睛裏仿佛燃燒著什麼。比現代人看起來總是要脆弱的多的何酒,柔嫩而且蒼白的臉上是青春鮮活的神情。
“你要知道,異獸並非如你所見的那麼簡單。或許你很幸運,但是在徹底簽署我的條款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有一天你因為異獸而亡我不會為你的逝去而感到一點點悲傷。相反的還會將所有你有可能感染過的異獸全部處死與你一同下葬。”麾最還是那麼的高大。黑色的短發幹淨的一如他剛毅不受任何屈辱的個性。
“我知道。”何酒沒有猶豫的回答了這個因為烏龍才與自己結婚的將軍。
“和那時候不一樣,這是軍事文件有至高的效力。除去了那些表麵的簽署還有基因鎖定,為了防止任何可能以任何形式發生的背叛。”
麾最直直的看著這雙清澈無比但又莫名隱藏了其他故事的眼睛。
何酒的眼睛帶著連麾最都感到震撼的那種隱忍,若不是細看,若不是連靈魂都要看透或許常人看來何酒也隻是比他人多了些任性與固執罷了。
“好!從此以後,你不僅是我的名義上的合法伴侶更是連命都綁在我身上的,我的走狗。你直屬於我,直屬於帝國軍隊的最高層掌控,現在我以中亞聯盟國帝國軍隊總軍司令職務準予你以代號為馴服計劃的執行者,開始你的計劃。”
麾最的話音落下,一道由秘密軍事會議廳內上升的圓台,帶著亮眼而刺目的光慢慢出現了一個小女孩。
【何酒先生您好,初次見麵我是初代秘密天使。很高興見到您,下麵由我為您解釋軍事合約的相關內容。】人形仿真的虛擬天使帶著曾經人們所幻想天使的美好對著何酒微笑。
何酒看著一片聖光中的初代秘密天使,她溫柔的抬手便是文字解釋輕盈的跳躍便能滑動立體解說。
仿佛身處天堂的何酒直到最後被初代在耳朵之後留下細小的標示以及在耳垂上訂上一枚菱形的記錄器,何酒才真的是覺得自己這是在和電腦簽合同而不是在看天使給自己跳舞。
【基因鎖定已經完成,何酒先生期待與您下次再見!】初代輕輕在何酒臉頰落下禮儀式的吻回到圓台上在一片星光閃爍當中迅速消失。看著一片安靜的會議室,何酒左耳上儼然出現了那個閃著細碎光芒的耳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