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又歎什麼氣?”佟金玉打扮得花枝招展,正準備出門,卻見到從門口回來的父親,一臉化不開愁容,便隨口問了一句。
“唉……”佟老爺未說話前又是一聲歎息,可見真的很發愁,閨女也不是外人,便把心裏的煩悶說了出來,“本來跟和春堂的藥材生意已經妥妥的了,不知道怎麼就出了岔子,和春堂居然跑去跟榆曜縣的孟老板做生意去了。”
“就不跟咱家做了?”佟金玉的笑容瞬間消失,她爹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她卻心知肚明,當時回家她的確想說來著,可又覺得不過個年輕公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可沒想到他真的把這單買賣給攪合黃了。
如此一來,她就更不敢說了。
“那可不,和春堂的老板已經稍來口信,說咱們得罪了貴人,那人他得罪不起,所以以後也不會跟咱們做生意的了。”說起這個佟老爺就頭疼,做生意這麼多年,不可能一個人不得罪,有些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把人家給得罪了,小肚雞腸的人太多,背地裏使陰招的人,也不在少數,可和春堂在晉城是很有威望的,手裏的這批藥材就是給和春堂準備的,如今他們不要了,別人也要不了這麼多啊,而且被和春堂退貨的東西,誰還敢要?
可到底是得罪了誰呢?那麼厲害的人物,他巴結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得罪呢,不過佟老爺也沒有往佟金玉的身上想,畢竟她一個姑娘家,就算脾氣不好一些,可她能見到的也都是一群小姐公子,在鎮子上有些威望,可能夠手長的伸到晉城的,幾乎沒有。
佟老爺冥思苦想,還是想不通,便決定去找找齊老板,他的多年好友,去打聽打聽,看看這事兒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佟金玉心裏發涼,即便她再不願意相信,這事兒也跟雲初那丫頭身邊的男人脫不了幹係,能夠讓和春堂低頭,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這個男人到底什麼來頭?
……
離春種還尚早,地和西瓜種子的事兒已經弄好,所以雲初隻是忙著碧雲城的比試,原本她還不怎麼緊張,可一聽說雲家爹爹也會去,沒來由的就手心出汗,每每激動地睡著了都能醒來。
她想要給雲家爹爹看到那個曾經混不吝的大小姐如今改頭換麵了,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在調香上麵多下功夫,如今自己也能憑借著調香的本事去碧雲城參加比試,這何嚐不是一種肯定。
“哎呀,怎麼辦?我好緊張啊。”雲初以前不覺得調香有什麼門道,就是把各種香料放一起,或者是泡或者是碾碎,反正混合到一起就行了。
可如今下了苦功夫研究了,才覺得這裏麵門道深著呢,彎彎曲曲,如林間小路一般,不過每到一處,卻又有美麗的風景在等著。
“不必緊張,你現在已經很好了,到時候盡力就好,你雖然出自香料世家,但畢竟真正自己調香的時日尚淺。”鍾夜辰隻是笑,寵溺的,溫柔的,深情的。
雲初也笑了,笑起來如即將到來的三月的桃花一樣清新,嬌俏的臉頰也如桃花一般豔紅,“哎呀,想到雲家爹……雲老爺去,我就緊張,都說名師出高徒,我的調香手藝是他教的,這個大家都知道的,如果我到時候丟了人,我自己沒什麼關係,反正丟人的事兒我也沒少幹,可雲老爺會不會覺得沒麵子啊,不行,讓你幫我去打聽的,你可打聽了?”
雲初自那天從鎮子上回來後,就如今天這般的坐立不安,輕易不求人她居然主動讓鍾夜辰幫忙打聽一下,碧雲城的香料大會都要比試什麼,雖然一年一個變,但萬變不離其宗,她知道的話,心裏也能安穩點,早早的著手準備。
鍾夜辰拉著她的手,黑眸如墨,是化不開的濃情,“打聽了,正如蘭馨閣的掌櫃說的那樣,每年的比試都不同,有的是聞香辨香,有的是比試調香,種類繁多,對於那個沐白流,你應該比我熟悉才對啊?”
“額……”他都知道了嗎?雲初真想拍拍自己的混沌腦袋,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這事兒上犯渾了呢,讓鍾夜辰去打聽碧雲城香料大會的事兒,那肯定就會順藤摸瓜的查出沐白流跟自己的那些事兒。
雖然也沒什麼,她連沐白流長的什麼樣都不知道,但瞧著鍾夜辰的模樣,這人怕是誤會了。
不行,得解釋,不然她一世英名就毀了。
雲初腳底閃過一絲狡黠,見男人沉默著,似是在等她說些什麼,“那個,我跟沐白流也不曾見過麵,沒什麼了解,隻知道沐家之前跟我們家,哦不,雲家有些來往,我怎麼會熟悉那個沐白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