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句評語1(1 / 3)

第一章 一句評語1

一句簡單的評語

李笑笑是東海市曲藝團的小醜演員,以前在地方上雖小有名氣,但在全國卻沒有多大影響。十年磨一劍,去年李笑笑的一個小品節目終於上了春節聯歡晚會,小品演得很成功,尤其是李笑笑的表演幽默風趣,把一個屋裏怕老婆,外麵又要撐麵子的小男人、大丈夫刻畫得惟妙惟肖,其表演深受觀眾好評。 晚使李笑笑一夜成名,隨之而來的是記者采訪,報刊報道,笑星、小品之王的讚美之詞不絕於耳。當一個人成名後,人們不僅關心他的現在,也喜歡預測、猜想他的未來,甚至他未成名之前的生活瑣事,諸如兒時的頑皮,少年時的初戀.. 李笑笑在一次演出後的記者采訪會上,娛記們給他提了很多問題,其中一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是:對你走上演藝之路影響最大的是父母?某個明星?還是其他什麼因素?李笑笑的回答出乎大家的意料,李笑笑說他走上演藝之路當喜劇演員,是因為小學寫作文時老師的一句評語.. 那是小學五年級時,老師布置了一篇題為《我的理想》的作文。李笑笑小時貪玩,學習成績不好,尤其是作文差。李笑笑的同學們寫的理想多是科學家、工程師之類的,李笑笑自知自己成績差,將來不可能有這樣高的理想,不好意思像同學們那樣寫。寫什麼呢?李笑笑平時愛好興趣不多,唯獨喜歡看馬戲,特喜歡馬戲團的小醜演員。那時的李笑笑很純真,用心寫下了《我的理想是當一名小醜》的作文。作文寫好交給老師後,心裏才有點後悔,做小醜也能算理想嗎?!李笑笑越想越後怕,怕這樣的理想被老師批評,給同學們笑話.. 作文評改後,語文科代表替老師發作文本,發到李笑笑的作文本時,科代表好奇地翻開來看,當時就笑彎了腰,李笑笑其中有一段這樣寫道:”有一天我成了名小醜,大家都來看我的表演,我要把大家樂得喘不過氣,笑得爬在地上喊爹喊娘喊老子..”大家都爭搶著看李笑笑的作文,大家邊看邊笑。 李笑笑好不容易把作文本搶過來,很不好意思,當時看也沒看就放進書包裏,晚上在家裏做家庭作業時,才從書包裏拿出作文來看,看著看著,李笑笑哭了,老師在作文的最後是這樣給李笑笑寫評語的:”小醜”也能成為藝術家,我等著看你的演出,祝願你把歡笑帶給喜歡你的人們!”

往北走

雙龍水庫,平田往北,三十三裏。平田往北,往西,往東,往南,看起來幾乎都無路可走,都是山。山與山狹窄的平地,有河流,有田畝,有村莊,有雞鴨牛羊在奔跑在尖喊在凝望。人像個木頭樁子杵在地頭,時常被旁人當成了山嶺的一個部分。往北有一條小路,單車道的,通永州府。在平田村邊能看到的,隻是路的一小段,到了村北的水溝邊,路稍微往東偏了偏,就被山遮沒了。許多外地車到這裏不明就裏,十有八九忘轉彎,把車直開到山腳下的水田裏去了。白天時常能聽到汽車像挨踢了的狗一樣,拖著一聲”嗯”樣的長長的尾音竄過這道彎。這條路可以通雙龍水庫。雙龍水庫並沒有雙龍,水源為兩條落在山澗裏的小溪,

隨著山巒彎曲,像耍龍了。怎麼彎曲,怎麼注入雙龍水庫,我至今沒有見過。 我五、六歲的時候,縣裏開始修雙龍水庫。每個鎮都派任務,每個村都抽勞力。我父親也被抽去修雙龍水庫。天氣晴好,父親在黃昏時候就回來,擔兩捆柴,撂在門前。一來一去,水庫沒修完,我家門前卻積成了一個柴堆。柴都是梗子柴,都是齊人高的灌木,粗的夠一握,細的隻有拇指大小。在修水庫的空閑,四鄉八寨的人在一起,就聊天。父親閑不住,就去撿柴草。湊成了兩把,就撿一個黃昏裏擔回來,在家裏住一晚,天粉亮,雞還在亂七八糟的啼鳴,父親又一個人出發。三十三裏地,對於父親來說,隻是一頓飯工夫的事兒。他們充滿激情,即使手帕裏包著的隻是兩隻紅薯,這並不影響他們的幹勁。三個月後,雙龍水庫建成了,村東邊的旱田,就從一季改為兩季,糧食開始多起來。門前的河,原來每到九月就斷水,直到來年發了春雨,河水才看漲的,有了雙龍水庫,到了九月,河裏的水時有時無,被人控製了。奶奶在世時,一遇到豐收,就讚美雙龍水庫。 在清水橋中學上初中,有同學說到過雙龍水庫,我心往之,那是我父親出過力的。有汽車拉魚到集上賣,一尾鯉魚三斤多。買魚的說個大膘肥,是雙龍水庫的魚,聽了,我心向往之。找了一個不是很農忙的日子,找三叔借了自行車,我一個人去雙龍水庫。到清水橋是輕車熟路,閉著眼睛可以來回。出了清水橋,路就開始一步一步往坡上爬,往山上移,對腳力是一個考驗。我堅信,沿著這路是可以到雙龍水庫的。沿路都是村莊,泥牆上粘了車輪甩上去的斑斑點點的泥漿,瓦背上落滿了渾黃的灰塵。偶爾見一麵寫標語的石灰牆,那白色也被黃色泥漿染了,紅色的標語一個字也看不出,在大自然裏,很多東西都十分單薄。村裏的巷子偶爾有人走出來,或一群孩子,或一個老婦人,被上用背袋裝一個小孩。她看看我,覺得我跟跟她無關,又別過臉去,走她那走了千萬回的路。路的一邊是山,所有的村子,都是跟山連在一起的。山壁陡峭,山上長著石頭,長著青草,石頭上還有淩空飄出來的灌木叢。山是青青翠翠的,也是默默然的。人和山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親親密密,又若即若離,你護著我,我護著你,彼此都那樣,彼此都不說,平平安安,一年一年,默契有加。 騎車走出十二裏地,到了劉家坪,路要分岔,右邊一條要上個坡,往桐木漯,左邊一條是往侯坪、雙牌麻崗,到永州府。雙龍水庫在那邊,我不知道,也恥於問人,就往左邊的路走。這是一個長長的陡坡,一邊是劉家坪院子,一邊是供銷社和倉庫。我騎車衝鋒,衝到坡的一半,就已乏力,衝不上去,隻好下來走路。上了坡是一個崖,一邊有人家,前麵種柏樹,樹下有井。繞過去之後是一巨大山澗,連接兩邊的是一大橋。站在橋上看橋下,會突然感到生命很脆弱。也發覺,高度會令人恐懼。橋那邊是山路,路的兩邊有密密麻麻的杉樹,風吃起來,嗚嗚響成一片。路很幹淨,除了碰上過一架”螳螂車”(手扶拖拉機)之外,沒見過一部帶方向盤的。山風吹來,頭皮有點發涼,心裏有點發麻。推著自行車上山,在山裏繞了一個”S”,出了一個隘口,在山上,就見到了在大石山下侯坪村的黑瓦院子,田野裏的油菜花,和一條在石頭裏流淌著的河。村很靜,像一張老人的臉,見習過世間各種事物,已經忘記生死榮辱了。我支好車子,在一塊大石頭邊靠著。看到了山頂上飛出了一隻黑鷹,我決定回家。這是我最接近雙龍水庫的一次,但我不知道具體位置,我放棄了。

還有一次,我在四中讀高中,逃課,又沒有好的去處,於是想了一個笨辦法,沿著水庫的渠道,走路到雙龍水庫去。從寧遠四中到雙龍水庫,估計得有五十裏。四中背後的楊柳橋村上頭,有一條用白石頭砌的水渠,在黑石頭黃土地裏格外紮眼。我從四中的油茶林鑽出來,什麼也沒帶,就往渠道奔了過去。渠道裏沒有水,隻有細土和渠道上滾落下去的白石頭。渠道兩邊是莊稼地,豆子剛出苗兒,烤煙也就三五寸高。莊稼地邊是石山,筍尖尖模樣,直搗青天。陽光是雨後陽光,格外亮眼。沿著渠道走了四、五裏地,總預算在渠道發現一村莊,不到五座房子,都在竹林果樹裏藏著,樹外邊,有數丘水田,秧栽了沒多久,還可見到天裏的花花水影。往前走,一對男女在地頭整理煙苗,不是俊男美女,樸實無華,卻跟這方水土很般配。我想,人去追那麼多功名幹嘛?活在這裏,雖不輕鬆,但生活還是充滿自由和愜意

的。與功名相比,我寧願選擇與自己喜歡的人在這裏的荒野裏老死。想到生活,雙龍水庫就遠了,因為這些渠道盤跟錯節,我用一個下午的時間不一定能抵達。眼皮下的河嶽山川,已經讓我覺得到不到雙龍水庫都無關緊要了。 一個朋友喜歡釣魚,他的癡迷觸擊到了我心裏的一個願望,又因此想到了雙龍水庫。我想,有一天我會開著車,帶上幾個朋友去雙龍水庫釣魚。而問了一圈,朋友要不忙得沒有時間,實在不好攔我麵子,也隻是答應陪我去雙龍水庫裏洗個澡而已,令我興致索然。去雙龍水庫再次成為一個無法確定的預約。1998年長江鬧大水,湘南也沒有逃過。六月的一個夜裏,村裏有人到祠堂門前敲鑼,說雙龍水庫的土壩抗不著了,要分崩離析了。過路的人聽了,撒開腿風一樣的跑回家,藏糧食,做吃食,購蠟燭等等,一瞬間,村裏幾個小賣店裏的蠟燭餅幹就被淘空了。當家的女人扶老攜幼,當家的男人趕牛牽羊,好象洪水淹到了門檻邊了似的。媽媽要收拾,父親一動不動,媽媽急,父親說他相信他們修的壩,堅決不撤。媽媽跟父親急,父親戴了一個鬥笠,背著雙手走了出去。六點鍾,鎮上來人,說雙龍水庫安全得很,大家別瞎慌亂。上了山的人水一樣泄下來,雞叫狗叫,人慌馬亂。父親幫著鄉鄰,自得其樂。 往北,三十三裏,雙龍水庫。僅僅三十三裏,看不到,成了一個生發夢想的地方。站在村後麵的山頂上,向北眺望,煙雲滿目。這個給我們幸福安康的雙龍水庫,這個默默無聞的雙龍水庫,這個容納吸收父輩血汗的雙龍水庫,在我伸手可觸的地方跟我對視著,隔了三十三裏,像一個夢一樣與天相連,在我左右,見與不見,都讓我自豪。

懼內

中國的家庭傳統,是妻子絕從丈夫。中國幾千年來的傳統文化,對女性有著絕對的歧視。女性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都沒有真正的自由和應得的權利。而男性,又都是大男性主義者,心底深處,又都沒有把女性當成平等者看待。這誰也不能怪罪;要怪罪,隻能怪罪中國的傳統文化的教育。所以,中國的萬惡之源,是中國文化。數千年來,中國文化就把中國女性當成”吃品”,一刻也沒有放鬆過對女性的吃害和迫害。中國每年都有數十萬人自殺,而其中大多數是女性。而逼迫女性到絕路上的,不可能是其他女性,而隻能是男性;說錯了,是認識的男性;又說錯了,是熟識的男性;再次說錯了,逼迫者,大多數是丈夫。我們大家,今天驚聞這一普遍的消息,接下來,我們都應該是深深的思考(男性應該是深深的懺悔)。 心裏深信,中國的每位男性,都是很珍惜金錢的;因為,金錢,都是靠自己的勤奮努力得到的,是來之不易的;中國的男性,我相信,不會把金錢,隨便往火裏或水裏仍。然而,中國男性糊塗的是,雖然不會把有價的財富,隨便去仍,但是,卻會把無價的財富------女性,隨便去仍。號稱”中國之天的支撐者”的中國男性,就是這樣”支撐中國之天”的(?)。我感覺,這不是支撐,而是破壞;中國男性,也不是支撐者,而是破壞者。因為,”中國之天”,也不是光靠男性,就能支撐得了的;客觀上,”中國之天”,也同樣需要女性的支撐。而破壞這種(女性的)支撐,就是破壞了”中國之天”的支撐,就是破壞了中國、中國人民、世界人民。 中國人民,當然包括女性和男性,這正像電池的正負極一樣對稱。這也是世間物理性規律的影像呈現。一截正常的包括正負極的電池,是有用的;但是,若有人硬是用刀,把這電池從中間切為兩截,那麼,這電池就不可能再有用了。而中國男性,就是不讓中國女性有用,就是不讓中國有用。於是,中國就成了無用的中國,女性就成了無用的女性。我極感震驚的是,天下竟有這般膽大妄為之徒,在全世界人民的眾目睽睽之下,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上帝和天使的注視之下,去公然破壞中國的半邊天,去肆意破壞中國,去肆意破壞世界。我真服了,中國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