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灩湫安撫好自責悔恨不已的魏朗後,抬頭時,正巧看到她滿眼喜愛、臉腮羞紅地看著燕父,可燕父正忙著與多年未見的屬下說話,對她的視線毫無所覺。
這,難道這八年來燕父與她有了感情?倒也不是說不行,畢竟燕母去了二十多年了,也從沒傳出燕父與其他女子糾纏不清的事,隻是……
等大家都平靜下來後,那名女子聽說眾人還未吃飯,忙找其他村民張羅去了。
“燕伯父,那位姑娘是?”其實燕南遠說是四十多了,但看著仍是三十出頭的青年俠客,有著很招女子喜歡的形象和氣質。
楚灩湫見燕景行看了那女子三次,忍不住問出來。
“她是村長的孫女,叫溫雅。”燕父好笑地看著楚灩湫,“她和村長確實想讓我成為溫家女婿,不過我早已拒絕過了。我燕南遠的妻子隻有一人,此生不渝,放心了吧。”
我放什麼心呀,沒看您兒子才是真放心了嘛,這父子倆倒有意思。
楚灩湫隻能裝作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岔開了話題。
等魏朗他們吃完村民送來的飯菜,略作休息後,大家才開始為離開這裏做準備。
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燕父雙腿的經絡已經通了,隻要再調理幾年應該就能恢複,但如今還得借助拐杖。好在跟來的人不少,既然周圍沒有別的出路,大家決定原路返回,至少那處懸崖他們可以上去。
最終決定先在這裏休養兩天再走,畢竟大家身上都帶著傷,這幾天又是下崖又是找人,一直沒有得到休息。燕父也趁這兩天將他的武功招式和口訣整理出來,交給村長,這也是他能給這個村子最大的回饋了,其他的,恕他無法兌現。
晚上吃完飯後,楚灩湫見大家都無聊地坐在院中,便向燕南遠問道:“燕伯父,可以說說您當年和楚哲先生的淵源嗎?”這也是大家都很好奇的事,他們怎麼會扯在一起呢?
燕南遠愣了愣,眼中滿是追思,和少時的風華瀟灑。
燕南遠自小癡迷於武學,而且練武天賦極高,年少開始闖蕩江湖,建立燕閣,意氣風發。
但樹大招風,一次他被人暗算身中劇毒,拚著重傷好不容易逃出來,還未來得及聯係燕閣就暈過去,醒來時,毒解了傷口也包紮好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楚哲,隻覺得覺得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遊醫。
後來再見時,倆人都蒙麵,誤將對方當成敵人,兩人也是不打不相識,他沒料到這人看起來溫文爾雅,武功竟然與他不相上下,而且他還比自己年少四歲。
剛開始,燕南遠隻是追著楚哲問他師從何處,後來發現這人不光是練武奇才,琴棋書畫、醫毒謀略,隻要是他學了的,隨便哪一種拿出去都能得個第一的頭銜。
但天下間知道楚哲之人少之又少,讓他納罕不已。
後來接觸地多了,慢慢知道了他的過去他的隱忍,而燕南遠也逐漸開始接觸朝廷,看到了種種令人堪憂的現狀。
他一直記得燕家家訓,到他這一代才是第六代,還不能入朝為官。
但看著朝中的貪腐黑暗,想著這些年遊曆各處見到的百姓疾苦,他開始幫助楚哲,既有救命之恩,也有知己之情,更是燕家忠於國家的祖訓。
他希望楚哲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改變如今的亂局。
妻子亡故後,他更是將所有的悲痛都投入到楚哲的事業中,那個知他懂他的人已經不在了,那就用倆人曾經暢想過的美好未來祭奠她吧。
後來牽扯太大,他與楚哲時時都會受到各種刺殺,雖然他對自己的身世來曆一直保密,但以防萬一,為了保全與所愛之人的孩子,不得不忍痛將他送去大漠,至少在那裏,這些人的勢力還無法觸及,愛子可以平安地長大自保。
終於,龐徳、李致等人倒了,本以為事情徹底結束,他也可以去大漠找兒子了,這些年為了確保他的安全,切斷了與他的所有聯係,也不知他如今如何,可會怨恨他這個父親?
誰想事情更糟,甚至從暗殺轉為明殺,其中還有不少將士參與,那些本該保家衛國的將士,卻為了私利為了貪欲,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人。
楚哲身體開始虛弱,還有一件事情未完成,燕南遠與他定好見麵的時間地點後掩護他先走,而他則吸引了大部分追殺之人。
身邊跟著的屬下漸漸變少,而他不敢往大漠逃,怕給兒子引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