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精美可口,對餓了一天的人來說,無疑更是美味佳肴,可惜大部分人此時並沒有心思去品味享用,俱在滿桌的飯菜前忐忑難安地呆坐著,等著最後審判的到來。
“你們嚐嚐這水晶肉丸,滑而不膩,軟糯可口,這可是我的最愛之一。”董朗明快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直引得眾人紛紛看過去,便見角落處的一張案幾旁圍坐了四人,正對著案上的食物大快朵頤。
“哎,我說你們看著我們又不能當飯吃,都一天沒好好吃飯了,不餓嗎?趕緊吃吧,結果就在那兒,又不會因為你們不吃飯而有所改變,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這些美食呢。”董朗抬頭對著向他們行注目禮的眾人說道,說罷,便直接低頭重新投入到美食中。
“道友言之有理,也許這是我們在淩水峰的第一餐,又或者是最後一餐,大家且享受吧。”一人輕笑一聲,長舒口氣,拿起箸子食用起來,不少人見此也紛紛舉箸。
晚膳剛過,張清潤便提步進來,雖然他極力掩飾,但仍能看出他的臉色不佳,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勞大家久等了,最終結果已經出來,請移步到練場聽命。”
此時太陽早已落山,但練場卻仍亮如白晝,尤其是台上正中懸放的夜明珠熠熠生輝,亮如明月,好大的手筆啊。
“諸位辛苦了,綜合今日以及你們這一年來的表現,四位執事長老已經選出了符合自己要求的弟子,祝賀這些人,可以成為執事長老的嫡傳弟子,而其他人也恭喜你們成為門派的內門弟子。下麵請念到名字者,拿著你們的木牌上前來換牌。”一男子手舉絹帛向眾人解說道,他雖然著一身灰衣,卻明顯與之前見過的灰衣仆從不同。
“那是大總管靳華,雖是奴仆出身,但他的修為和處事能力都很強,隻是不知為何,卻一直甘於屈居總管之位,他在門中的地位僅次於門主和執事長老,比普通長老的地位都高,你們以後可千萬對他客氣點。”董朗小聲提醒道。
曾經有剛入門的年少氣盛者,輕視靳華是灰衣銅牌,卻沒有像其他仆從那般對自己畢恭畢敬,便做了些折辱他的事,可惜事不過三,第三次之後,便再也沒見那人出現在淩水峰。
淩水峰在門主之下,分四大執事長老,而執事長老之下,又分出不同的長老,負責協助管理不同領域,如半步堂的斐瀝等人,平日也由這些長老負責內門弟子的修煉。
位置不同,代表著身份地位的牌子也不同,每人身上的牌子都是獨屬於本人的,氣息相通,除非由門派換取更改,否則,哪怕你搶過別人的玉牌掛在腰間,也會被一眼識破。
內門弟子著青衣配金牌,嫡係弟子著藍衣配玉牌,外門弟子則是綠衣銀牌,剩下的仆從雜役為灰衣銅牌,隻是,他們有很多地方都禁止踏入,比如之前的癸水殿。
原則上來說,前五十名都可以進內門,執事長老從中挑出自己中意者,作為嫡傳弟子。
剩下的一百五十人,隻要是在日落前到達淩水峰的,就算考核合格,第二日進行比試,過關的則成為外門弟子,落選的,可自行選擇離開門派,等待下一次的甄選,或者選擇留在門派中,做雜役仆從,畢竟這裏非常適合修煉,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提為外門弟子,總比铩羽而歸強。
而沒有按時到達者,直接淘汰,立即被遣送下山。
“一號張一寒,金牌。”
“二號李澱,金牌。”
“三號蔣溶溶,玉牌,衛長老門下弟子。”
“!”看著溶溶呆愣在原地,楚灩湫好笑地輕推了她一把,蔣溶溶這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趕緊拿出木牌走向前方。
……
“六號宋之渙,玉牌,胡長老門下弟子。”
……
“十一號楚灩湫,玉牌,衛長老門下弟子。”
楚灩湫換回牌子後,看向董朗:“你好似完全不意外,現在可以為我們解惑了吧。”
“我不是說過了嗎,在所有木牌中,你可是第一個剛上淩水峰,便直接晉級的,而且還是在忐忑等待未知考驗的過程中,人處在那種環境下,心緒很容易焦躁不穩,所以你的這份心性、毅力還有悟性,已經為你打開了通向玉牌之門,何況,你在比試中的表現並不差。安心收著吧,這是你應得的。”
董朗壞笑道,“我臨走時,不是隱晦地提醒過你們要好好表現的嗎?很多人以為無人看守的癸水殿內情況如何,無人可知,殊不知,殿內的一舉一動,老頭們都清清楚楚,所以有些人哪怕比試贏了,也不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