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卻坐著沒有動，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那杯衛斯細心放在茶幾上的水杯。
衛斯又碰了一鼻子灰，心裏有點兒小憋氣。
“嫣然，我不知道你姐，呃，就是小丹，有沒有和你說過，她肚子裏的孩子，其實……其實不是我的。”思慮良久，這本來是件難堪的隱私，但是現在，不說出來似乎也不行了。
當時為了小丹著想，也為了她的名譽，所以宇誠一直守著這個秘密，沒有對外公開過，甚至連自己親信的人都沒有講過。
林嫣然心下愕然，“這怎麼可能？你是她的男朋友，而她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嗎？”
她有點兒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她的姐姐是那樣善良且漂亮的一個女孩兒，從來不會玩心機深沉腳踏兩船，更加不會背著男友獨自偷、歡那一套。
怎麼，就冒出來孩子不是宇誠的呢？這開玩笑呢吧。
“不管你相不相信，但這肚子裏的孩子，確實不是我的。因為我和小丹，我們……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說到這裏，宇誠似乎有點兒難以啟齒，但還是接著往下說道：“我和她的關係，我們很純潔的，我是真心喜歡她的，不是玩玩而已，我是想把寵她愛她，想把她娶回家做我媳婦兒的，所以，隻要她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強迫她，我很尊重她，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但也僅僅像情侶那樣拉拉小手，然後偶爾親個嘴什麼的，最大尺度的我就隻擁抱著她的時候，小心聖潔地撫摸過她的身體，但我可以發誓，我們從來沒有越過突破最後的那層關係或障礙。”
“而小丹的意思也很明確，她說自己是個保守的女孩兒，如果我真的喜歡她，那麼就要尊重她，除了新婚夜，我可以為所欲為之外，警告我平時要老實點兒。”
說到這裏，大致都明白了。
那就是宇誠和林小丹雖然是情侶關係，但是他們並沒有發生過身體上的關係，所以這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宇誠的。
那麼，新的問題又接著來了。
“這孩子不是你的，那會是誰的？”林嫣然當著宇誠的麵，沒有好意思直接問出口的是，“難不成我姐在外麵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她不敢相信，可這些偏偏就是事實。
擺在她的麵前，讓她不得不去相信。
“這個也是我當時很困惑的問題，為此，我曾經找過她，在得知她懷孕以後，我向她追問過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可是她似乎很害怕，也很苦惱，始終什麼都不肯對我說。她一個勁地對我說，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們的愛情，還吵著要和我分手，說她給我戴了頂綠帽子。那個時候，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很受打擊，所以我就自己放開她走人了。我沒有想到，就是我當時那麼不負責任地走開，沒有留在她的身邊，把她好好地看牢，就讓她有了輕生的機會，至今想起來我還很後悔不已。”
宇誠是真的後悔，並不是在林嫣然麵前演戲。
他窩在沙發裏，用力抱著自己的頭，聲音一度哽咽，夾帶著悲嗚，“如果我當時再耐心一點，再態度好點，我留下來照看她，我陪著她一起度過這段最艱難的時光，我想，她也不至於想不開會去輕生，說到底，這件事我的確也有錯。我太自以為是，我太大男人主義！”
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後悔藥。
失去的，永遠失去了，再換不回來！
“所以，你說我拋棄了你姐，不是這樣的，從頭至尾，我都沒有拋棄過她，沒有！哪怕是我在知道了她懷了別人的孩子，曾經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下承歡時，我的心也隻會揪結得痛，我隻會怪我自己為什麼不好好地抓牢她的心，為什麼不能讓她對我一心一意，肯定是我做得不好。”
這是出事以後，宇誠第一次完整的回憶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和經過，全部都說了出來。
在精神錯亂的這些日子裏，他飽受煎熬，雖然記不起這些痛苦的日子，但是連過去的美好回憶，也一並遺忘。
“那這樣說，就真的隻是個誤會，孩子既然和宇誠無關，也不存在什麼拋棄一說，那麼小丹的輕生，嚴格說起來和我們墨家，和宇誠是沒有多少關聯的。這份仇恨，根本就不存在。”衛斯在最後，做了深刻的總結。
當然這份總結，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和音節，為的就是讓沙發上的那個人聽見，聽清楚。
什麼拿著姐姐的死來報仇，來接近墨家接近他之類的話，他真的不想再聽了。
一句話，如果沒有愛，他們怎麼可能在那些個纏綿的夜裏，身體如此的契合？
事情好像又陷了死胡同，姐姐在外麵還有第二個男人，可是這第二個男人是誰，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根本毫無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