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這幾天都看不到馬明亮的身影,對於一個嗜賭如命的賭徒來說,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很難理解的事情。
葉秋開始有些擔心,擔心的自然是馬風鈴。
所以他雖然還帶著傷勢,卻如何也要去馬家看看。
有了王天行劫殺的事情,古老自然不放心葉秋,可賭坊又沒什麼高手,所以他隻能親自跟著葉秋。
今天極為反常的沒有下雪,還升起了太陽。
馬明亮搬了一張破舊的躺椅,很悠閑的躺在院子中,磕上眼簾,還在旁邊擺了一碗瓜子。
他似乎知道葉秋要來,所以將院門開得大大的。
葉秋走進院子的時候,他並不知道,還在那嗑著他的瓜子。
馬風鈴看著葉秋,她本來應該高興才對,可卻覺得心疼。
她有些責怪的問道:“你怎麼又受傷了?”
葉秋被她這一問,竟是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一幕看得古老暗暗咋舌,幾乎要懷疑這還是不是那個手段狠辣的葉家三少爺。
馬風鈴拉著葉秋走進屋子,也不理會古老和馬明亮。
馬明亮依然半躺在椅子上,不停的嗑著瓜子,對院子中的事情視而不見。
古老看著這個邋遢的男人,眼中隱隱透著不屑。
像這種一無所成的賭鬼,他向來嗤之以鼻。
一個為了可以攀上葉家,連女兒都可以出賣的人,憑什麼得到別人的尊敬?
他一雙看盡世間百態的眸子盯著那間小屋,心情莫名的覺得有些悵然。
他也年輕過,也曾喜歡過那麼一個女子,他在那個女子麵前,也跟葉秋一樣像一個孩子。
可他並沒有留住她。
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這樣的事情。
這世上,最讓人幸福的就是這個情,最讓人痛苦的也是這個情。
他的眼睛,竟開始變得有些渾濁,似乎怕馬明亮發現,他轉身擦了擦眼角。
馬風鈴在屋子裏翻出了一些普通的草藥,然後倒騰了許久,端到葉秋麵前。
葉秋看著那黏稠的藥湯,嗅著那刺鼻的藥味,緊緊的皺起眉頭。
他有些委屈的看著馬風鈴,“鈴鐺,我真沒事……”
馬風鈴隻是將碗向他遞了遞,也不說話,但眼中的堅決卻讓葉秋無法拒絕。
葉秋接過藥碗,看了很久,才鼓足了勇氣,左手捏著鼻子,右手將藥湯一口氣灌入嘴中,那個味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然後他一下站起,跑到門前扶著門檻,一個勁的嘔吐。
馬風鈴忍不住噗哧一笑,“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少爺,竟然會怕一碗藥。你至於嘛,跟要命似的。”
葉秋吐得眼含淚花,有氣無力的道:“真的好難喝。”
馬風鈴冷哼一聲,憤憤道:“你這人怎地如此不知好歹,下次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再給你煎藥了。”
葉秋急忙起身拉著她的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下次你就算給的是毒藥,我也一定喝得一滴不剩。”
被葉秋突然抓住手,馬風鈴嚇了一跳,她想要掙脫葉秋的手,卻發現他雙手的力量很大,而且很溫暖。
那一瞬間,她隻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竟是輕輕的倒在他的懷中,細語如絲:“在你心裏,我難道就是那種狠心的人嗎?”
葉秋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融化了一般,一顆心更是幾乎要跳出來。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溫柔如此銷魂的事情。
他也是男人,而且是很年輕的男人。
有些事情沒有人教過他,但有些事情不用人教。
所以他低下頭,輕輕的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是那麼柔軟,那麼香甜。
馬風鈴並沒有躲避,隻是閉上了眼睛,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她也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她的心裏,是害怕的,也是期待的。
她隻覺得他的唇是那麼火熱,火熱得幾乎要讓她整個都燃燒起來。
她的身體開始輕輕顫抖,她的鼻孔裏開始發出聲音,這世上已沒有任何聲音比這聲音來得動聽,這聲音充滿了誘惑,誘惑著葉秋一步步走向那無底的深淵。
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然後開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