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並沒有怎麼樣,此刻見他著急成這個樣子,便想要捉弄他一下。皺起眉頭,蓄出幾滴眼淚,也不落下,隻在眼眶中打轉,越發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肖靖南反複的將她的手看了幾遍,並沒有什麼傷口,但鳶兒痛苦的表情也不似作偽,隻得問道:“鳶兒,你哪裏疼?哪裏疼?”
鳶兒忽然笑起來:“你跳下去,我就不疼了。”手輕輕一推,肖靖南就落了水,對她,他是全無防備的。
那時候,真的,真的隻是惡作劇,想要捉弄他而已,但鳶兒萬萬沒想到這湖水中竟是真的有怪物。肖靖南落水後,好長時間都沒浮起來,她終於慌了,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等肖靖南被人救上來,全身都是血,宮裏的禦醫全都來了,她自然也免不了被父王母後一頓責罰。那次,她在肖靖南床邊守了十天十夜。
禦醫說幸虧肖靖南的心髒不在左邊,而在右邊,要不然他定是沒命的了。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是的,那晚她就該發覺了,采菊的功夫如此之高,她的劍又是準確無誤的插進了黑衣人的胸口,那樣濃烈的血腥味,絕對假不了的,可是黑衣人卻沒死,那時她就該想到這一點的——黑衣人就是肖靖南,隻是不知道護送她來的人又是誰呢?那樣蒼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膚。
寧王派了水中高手下水探查,卻是什麼都沒查探到,因為那些入了湖水的人再也沒出來過。再後來,這湖便被封了起來,先是派了大批的兵士,但過一個晚上,兵士便全都會不見。一時傳言紛紛,人心惶惶,說是湖中有惡鬼,附近的居民也開始遷移。
偏偏鳶兒不信邪,在肖靖南醒後,她又悄悄的出了宮,當著眾人的麵下了水,然後活蹦亂跳的出來了:“大家看看,我這不是沒事兒嘛。所以大家趕緊回家,該幹嘛幹嘛去。”
回宮後,鳶兒整整燒了三天,反反複複的說著一句話:“不,我不是,我不是。”
肖靖南以為鳶兒是心裏愧疚,其實他知道她一定不是故意推他下水的,她隻是喜歡玩而已。
等他們兩人都痊愈之後,一個月已經過去了。自那次後,鳶兒被父王和母後看的很嚴,一直找不到機會出宮,等好不容易溜出去,已經是一年過去。湖邊長滿了鳶尾,淡紫色的花朵讓人不忍踩下去。
那湖也有了名字,叫做鳶尾湖。
“這裏好難找。”淡淡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鳶兒抬起頭去,滿臉的意外,竟然是采菊,仍然抱著那把劍。她怎麼會找到這裏的?不過不管她是怎麼找到的,總算是有人可以帶她離開了。
“采菊,是莫諾讓你來抓我回去的嗎?”
采菊淡淡一笑:“我答應過他,保護你周全,我答應的事兒,就一定會做到。走吧。”
她這等於什麼都沒回答,鳶兒也不惱,任由她帶著自己下山去。
采菊的輕功絕對不亞於帶她上來的那個人,鳶兒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武功,那該有多好。
“采菊,你教我武功吧。”
“不可能。”采菊斷然拒絕,一點餘地都沒有留下。
鳶兒雖然跟采菊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知她這人一向說一不二,她說不教那便是不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