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如夏花1
引言:對於曆史,老祖宗要求“蓋棺論定”,但有些時候,往往是某人的棺材也蓋好了,評價也寫進了史事,卻仍然不免會“詐屍”,讓人不知如何是好。就像北宋的“拗相公”王安石,在他的文章中大罵孟嚐君隻是“雞鳴狗盜”之首,並非“好士”之人,這在當時的學術界引起了軒然大波,那些曾盛讚孟嚐君的政客也瞠目結舌。1000多年後的今天,我們談起了王安石這一番石破天驚的言論,依然心懷敬意,他對於曆史的“萬世之至論”作了重新的洗禮和拷問,衝破了千百年來圍住世人的樊籬。且不說他後來的變法是如何風雷激蕩,單是一篇文章,便可朗照北宋的萬裏荒原了。
圓以融
誰是英雄 “圓以融,乃中庸之精義也。”
對於曆史,老祖宗要求“蓋棺論定”,但有些時候,往往是某人的棺材也蓋好了,評價也寫進了史事,卻仍然不免會“詐屍”,讓人不知如何是好。就像北宋的“拗相公”王安石,在他的文章中大罵孟嚐君隻是“雞鳴狗盜”之首,並非“好士”之人,這在當時的學術界引起了軒然大波,那些曾盛讚孟嚐君的政客也瞠目結舌。1000多年後的今天,我
們談起了王安石這一番石破天驚的言論,依然心懷敬意,他對於曆史的“萬世之至論”作了重新的洗禮和拷問,衝破了千百年來圍住世人的樊籬。且不說他後來的變法是如何風雷激蕩,單是一篇文章,便可朗照北宋的萬裏荒原了。 自古以來,聖人們便將中庸之道率為安身立命的底線,中庸之精義,便是一個存在於世人心中的圓,穩定,規範,麵積大,所以周旋的餘地也大。一切棱角都被磨得幹幹淨淨,不能有一點出格。“士無求用於世,惟求無愧於世”,“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這些眾多的隱者和中庸之徒,一起構成了中國社會萬馬齊喑的冷清畫麵。 而所有叛逆者一律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世界需要秩序,正如曆史上的王安石、範仲淹、康有為、戊戌六君子。挑戰權威與中庸的下場,是被貶至荒野之地,眼睜睜地看著親手製定的新法被一一廢止,或者更為慘烈,為著一生的夢想血染中國大地。 誰是英雄? 四季輪回,春秋變幻,那些宗廟祠堂裏文官武將的石像,失卻了當年的文質彬彬或威嚴勇猛;在改朝換代的時光中一臉漠然。曆史風化了他們顏容,卻將那些“我本不棄世,世人自棄我”的影像雕刻得愈發清晰。我們讚頌著他們“不肯摧眉折腰事權貴”的精神自由,稱許著他們熱頸抗暴政的鐵血人格,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葬身何處,捧著鮮花卻不知如何吊唁,但這些英雄的名字,已鐫刻在曆史的紀念碑上,時間會記得他們,他們與這時光同在。這些人構成了人類前進的先驅。 我想,我們的生命需要開發出一種敢於創新的精神。一個四平八穩的圓圈固然規整而有序,但那不規則的多邊形如同黑夜中閃爍的光芒,它的輝煌足以將我們黯淡的人生照亮。人的生命在於創造,在於努力地生存。新的創造是一個民族生生不息的源泉,也是整個人類社會不斷進步的保障。因循守舊,使中華民族在160年前的中西文化碰撞中無法擺脫多災多難的宿命,多少仁人誌士為了平衡這曆史的不公殫精竭慮,他們試圖衝破舊製的樊籬,創造一個大同的世界,麵對這一幕幕創新的曆史和這些與時俱進的人們,我們將如何告慰? 總是萬水千山,總是收不回的目光,蘇格拉底有雲:“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雖然生命無法複製,我們絕對有能力用自己的雙手使生命更加豐富,也更加美麗。靜觀世界求一是,誠對蒼生不二心。大江流日月,春秋代古今。麵對這樣一個創新的時代,我們有什麼理由躲躲閃閃的呢?
一事能狂便少年
朝陽與落日總是更能令人感動,隻因那一刻它正午的鋒芒熔成了圓潤的輝光。 ——題記
曆史的演進一如浪潮,總有新生的力量站到風口浪尖,擎起前進的大旗,同時,老邁陳舊地慢慢沒入時間的深淵。然而在湧動的浪花背後是廣闊深沉的海洋,這一動一靜的轉換結合,構成了曆史和人生完整的美感。
“一事能狂便少年”。少年的鋒芒是調色盤中最耀眼的亮色。少年的杜甫麵對壯麗的山河朗聲宣告:“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目光清澈而熾熱,而在他前後,有李白的“興酣落筆搖五嶽,濤成吳傲淩滄州”,有陳子昂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幽幽,獨愴然而涕下”,有李商隱的“桐範萬裏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這些年輕而有才華橫溢的心髒,有力地搏動,從而翻卷出大唐的萬千氣象,使大唐綻放成一朵傲視群芳的牡丹,使後人遠遠仰望遠遠懷想。 然而,花總是會謝的。漁陽鼙鼓終於讓大唐盛世成為了曆史。鋒芒地綻放常常是一種能量迅速耗散,當潮水漲起時潮落也就成為必然。餘秋雨說,唯有不張揚不激越的事物才能長久。我想,這便是曆史的法則。火燒島上的柏楊遭到長期的囚禁和妻子的拋棄,他開始重新思考自己,並最終從一個憤青成長為一個熱情卻不偏激的思考者。鋒芒畢露沒有錯,然而我們要找到一種更持久的方式。路途是遙遠的,若一路狂奔而去,我們很可能如古希臘馬拉鬆英雄一樣,在衝過終點後倒下;我們要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雖然慢,但終會到達。這就是年少輕狂之後的思考和成長。 經曆了少年的意氣風發、鋒芒畢現與青年時的思考,人,終於要真正成熟起來了。他不再像年少時那樣刺目得不可接近;他開始散射出圓潤柔和的清輝。他漸臻圓滿。黃州的蘇東坡不再是那個傲世的才子,或高高在上的官員,他回歸成了“寂寞東坡一病翁”,他隻是一個淳樸真摯的文人。他在赤壁懷古,在林間穿行;他不再計較仕途上的得失,他的眼界已經由平麵的當下擴展到立體的古今。他的內核充實了。他敢於吟出“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他坦然地在山路上行走。他的前後《赤壁賦》,成為中華文化中不朽的篇章,被一代代地傳誦。這便是真正的成熟。不是抵抗,不是憤怒,不是針鋒相對,而是如山間的朗月,圓滿無缺,向世間灑下清朗的光芒,卻自生自落,不因外物而隨波逐流,這就是人生的大境界。 當我們年少時,要有綻放鋒芒,展現自我的膽略;在我們的成長中,我們要學會慢慢使自己圓滿,豐盈起來。成長,便是如是的一個充實的過程,當我們完成了這樣一個漸變,我們便能如朗月朝陽般,向世間投射出圓潤的光芒,我們便是曆史的大海中最純粹與豐滿的一滴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