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聲音便被靜謐所吞沒,夜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她的驚叫聲就好像是一個石頭丟進了深海之中,隻激起了一點水花。
恐懼,像是無形的的魔鬼,無孔不入,轉瞬占領了她的心智。
安小溪蹲下身,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模糊的黑暗,眼淚不禁落了下來,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
她害怕,好像整個人都是黑暗中的一部分,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更好似已經被黑暗帶到了一處陌生的世界。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啊!”她瘦弱的身體緊縮起來,抱著膝蓋蹲在門框處不停的顫抖著。
回應她的,隻有夜色中的寧靜,可她仿佛看到有一雙眼睛在黑夜的某一處一直盯著她,而那些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正趴在她耳邊吹著冷氣。
背脊骨泛起寒意來,額頭已經是一層冷汗,她一邊喊著,一邊想要逃跑。可是該往哪裏逃?哪裏有一絲光亮?
手上緊著,突然手機亮了起來,哭聲戛然而止。
她看著手機,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將手機解鎖拿在手中,照亮了前方不遠的空間,發現自己依舊是在別墅門口,這才放心了些。
可是遠處依舊是黑暗,她忙不迭的點開了通訊錄,開了免提給莫逸臣去了個電話。
一遍,兩遍,三遍……
至始至終都沒人接,直到手機閃爍起了‘電量少於百分之10’的提示,她才罷了手。
看著手機欲哭無淚,若是連手機也沒電了,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度過這一夜。
“莫逸臣,你接電話好不好,我求求你接電話好不好?”她鼻尖一酸,眼淚跟著又一次澎湃。
再打一次,依舊沒人接,她心裏最後一絲期望也隨之破滅。
尚且還存有理智的她很清楚,肯定是不能告訴Eric,雲軒那裏她也不能再去打擾,當下隻有莫逸臣能夠伸出援手救她於水火。
怎麼辦?
焦頭爛額的她愈發的緊張起來,電量一點點耗盡,若是岑蔚一直不來,她連這個別墅都走不出去。
“安小溪,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己給自己打氣,瞟了一眼幾步外被黑幕籠罩的地方,她咽了口唾沫,毅然決然的往別墅大門而去。
無論如何,也要趁著電量殘存的時候離開別墅,至少馬路上或許還有人經過,這樣一來,她可以搭個車回去。
腳下飛快,幾乎是一路狂奔的跑過了七十多米的大道,越是害怕,越是覺得背後有東西跟著她。
跑到大門口,扭頭一看,發現什麼也沒有,卻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想象中,門口的密碼鎖按鈕卻沒找到,突然她想起進門的時候自動感應開合的院門,臉色‘刷’的一下白如紙。
沒有電,怎麼能感應得到她此刻就站在門口?
手機再次預警,隻有2%的電量。
眸光暗淡下來,抬眼去看夜空,一點星光也沒有,別說月亮了。月城山月城山,隻見深山不見月,真是可笑。
她嘴角一抹淒苦的笑,蹲在牆角緊貼著壁牆,用最後的電量編寫了一條短信,剛點了發送,手機徹底黑屏。
“莫總,事情已經辦妥了。”岑蔚敲響了房門進了屋子,正見他拿著手機,嘴角撚起的冷笑,不由的將頭埋得低了些。
“好了,你下去吧。”莫逸臣擺了擺手,轉而又看了短信幾眼。
她說:我求求你,帶我走。
冷哼一聲,關了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打開了電視,轉到了經濟頻道,悠閑的看著電視裏那些所謂的專家談論股市跌幅。
岑蔚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退下,真不明白,莫逸臣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安小溪怕黑,也不用往死裏玩啊!
有這麼對待新婚妻子的?
房間裏,溫度適中,看了一會便無心再看,進浴室洗了個藻出來,卻早已換了節目。
“姐姐,這種事急不來的,你別太心急,我會幫你。”電視裏著著古裝的女人,正扶著一個年齡相當的女子弱步花園中,說著好心的話,眼神裏流露的卻是惡毒。
莫逸臣臉色一沉,一手用毛巾搓揉著濕漉漉的發,一手拿著遙控器準備關掉電視,拿起遙控板又遲疑了片刻。
《後宮如妃傳》風風火火的播了一個夏天,到現在仍舊屹立收視榜首。
他很少看電視劇,此刻卻站著維持著拿著遙控板的動作看了十幾分鍾,劍眉一點點的擰緊,半晌,電視屏一黑,轉身走進了房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小溪隻覺得全身像是被丟進了冰窟似的,凍得瑟瑟發抖,她不斷的搓揉著手臂,腦袋深深的埋在膝蓋間不敢抬頭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