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他也不曾離去,就著沙發睡著,岑蔚拿了條被子來為他蓋上,茶幾上的文件散亂,他一直忙碌到十二點才歇息下。
安小溪睡得並不安穩,腦袋很疼,到後半夜醒來,房間裏還亮著燈。
坐起身來看了看沙發上卷縮著熟睡的人,眉頭不由的皺了皺,直到此時此刻,她仍有些恍惚,莫逸臣照顧她不說,而且還留下來入睡。
雖然是VIP病房,但是在小小的S市根本就沒有豪華套間,那沙發不足君臨辦公室的三分之二,不能完全容下他的身軀,以至於他的腳伸到了沙發外。
到底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安小溪始終想不明白,莫逸臣根本沒有必要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他們不就是名義上的夫妻關係嗎?
掀開被子下了床,緩緩的往沙發跟前走去,站在他身邊,垂眼看著他熟睡的一張臉,就是睡著,他眉心還是沉重的讓人想要伸手去撫平。
她這麼想,確實也這麼做了,抬起手來用兩根手指頭撐著他的眉宇。
隻是這麼輕柔的動作,莫逸臣卻突然睜開了眼,她一驚,連忙縮回了手。對上的是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眼白裏有些許的血絲,目光冰寒。
旋即,在看到是她之後,眼神又漸漸柔和了少許。
“我,我……”安小溪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隻是突發奇想,誰知道莫逸臣這麼警惕,稍稍一動便醒來。
莫逸臣看著她,忽然抬手起來,二話不說攬過了她的肩膀,順勢一帶,便將安小溪擁在了懷中。
安小溪心中一凝,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不知所措。
“睡覺。”低沉的聲線帶著睡意未泯的朦朧在她耳邊響起,她幾乎可以感覺得到撲打在耳畔的呼吸溫熱的感覺。
臉一下子滾燙起來,好似燒紅的烙鐵般,不自覺的抬手碰觸到了他的手臂,更是心如擂鼓。
她不敢動,僵硬著身子半蹲在沙發跟前,任由他懷抱著,腦子裏更是一片空白,各種思緒都滯帶著。
良久,抱著她的人根本沒了動靜,她這才微微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掙脫他的束縛,看著他沉沉閉上的眼,細長的睫毛像是一隻停駐在眼簾上的黑色蝴蝶。
安小溪長籲了一口氣,暗道原來是睡著了。
撫著小心髒,心中的動蕩卻久久平複不下,這個家夥,總是突然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害得她的心跳一路飆升。
等等!
安小溪驀然愣住,眨巴眨巴著眼瞅著睡著的莫逸臣捫心自問道:心跳是怎麼回事,幹嘛要緊張,要心跳加速?
拍了拍臉頰,趕忙站起身往病床上去,心裏不斷安撫著自己,安小溪,你要清楚對方是莫逸臣,那個壞到骨子裏,一直欺負著你的莫逸臣!
冬天還沒過呢!泛什麼春?
那一夜,她根本睡不著,輾轉難眠。
次日一大早,Eric便進了病房,送上了豆漿和油條,一看莫逸臣不在,便扯著她的被子將她拖了起來。
“安小乖,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睡,你是豬轉世的嗎?”他一邊大聲的說著,一邊將油條湊到了她鼻尖,眉眼彎彎的誘惑道:“聞聞,餓不餓?”
安小溪還在迷糊狀態,木然聞到了油條的香味兒,立馬來了精神,睜開眼來雙眼明亮,一把就搶過了Eric手裏的油條。
“等等,洗涮了再吃東西,髒不髒啊你!”Eric嫌棄的將油條又搶了回來,他太了解安小溪了,一說到吃的,估計是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安小溪撇了撇嘴,往沙發上看了一眼,那裏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連人坐過的痕跡都沒有。
她不由懷疑昨夜裏,自己是做了一個夢,夢到莫逸臣來這裏照顧她。
“他出去了,我才來的。”Eric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歎息一聲走到沙發前坐下,把豆漿和油條都放在了茶幾上,神色突然萎靡下去。
安小溪想到昨天的事情,疑惑不解的問道:“禽獸,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莫逸臣手裏,不然你怎麼會那麼害怕他?”
“怎……怎麼會!”Eric猛地抬頭,忽然察覺自己太過激動了些,又連忙解釋道:“我是讓著他而已,看他追你追得辛苦,同情他一下。”
說完,還不忘傲嬌的冷哼了一聲,撇過了頭。
“真的?”安小溪挑眉狐疑,Eric在她心裏可不是這麼富有同情心的人!
“廢話,本大爺是誰,怎麼可能有把柄在他手裏!”Eric信誓旦旦的說著,不忘催促道:“你別磨磨唧唧的,趕緊去洗涮然後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