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受傷的時候,都希望有個溫暖的地方,何況是人。
不知為何,在他的懷裏,總會多了一分心安,少了一分恐慌,睡得很安穩。可是每每,噩夢中驚醒,又不由自嘲。
他不過需要人陪,怎會把她放在心裏。
國慶長假就快過了,網絡上哀怨聲四起,都在埋怨著又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安小溪沒有發微博,罵聲也稍微少了些。
每天她都會看到的一條,便是獨一無二的支持,來自於同一個人。
“童嫂,我的東西有搬過來嗎?”這日清晨有大霧,而莫逸臣早就不在家,因為國慶長假過去的第一天,公司會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走得分外早。
她下了床走出了房門,撫著二樓的扶手,看著大廳裏忙碌的童嫂問道。
“有的,有的,岑蔚幾天前已經帶過來了。”童嫂放下手中擦拭門框的布子,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安小姐需要什麼?”
“我自己去找吧!”
她笑了笑,走下了樓梯,跟著童嫂往一個房間走去,房間裏一應俱全,唯獨沒人住,少了一絲生氣。
推門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書桌跟前的行李箱,走過去打開來,行李箱裏的東西帶回月城山後就沒有人再動過。
畢竟這裏什麼都有,她那些廉價的衣服和鞋子跟這裏完全不搭調,也沒有拿出來的必要。
看樣子是Eric整理的行李箱,因為在邊沿夾著一雙長耳朵兔子的絨毛拖鞋,已經成了Eric每次為她整理行李的習慣。
撥開了衣服,化妝包,看到了壓在行李箱底的一遝文件,軟皮塑料包裝著,透明的材質可以清晰的看到黑色的大標題。
《後宮如妃傳》,《東三省》,這兩部戲是她迄今為止拍過的作品,沒想到Eric還真裝進了行李箱裏。
“童嫂,我回房了,行李隨便整理一下吧!”拿著劇本站起身,她緊緊的抱在懷裏,貼近心髒的位置,她似乎可以看到眼前閃現過那些拍戲的畫麵,好似剪輯好的花絮。
“劉三哥,我已經長大了。”一句台詞她反複琢磨了好幾遍,在一個人的房間裏,對著落地窗,試圖換著不同的神情,找不一樣的感覺。
這句話,可以當作是女孩子的嬌羞,也可以當作當時情緒懊惱,更可以說是陳述。但是結合劇中她飾演的角色來說,應該是第一種和第二種的結合比較恰當。
劉三不明她的心思,意圖撮合她和另一個男人,她才會略帶生氣的說出這句話來。
一個人琢磨演技,從不同的角度去看這個故事,這個人物,整整一天,彈指之間,她反而樂在其中。
下午三點,陽光掛在西邊斜斜的從左側的落地窗投射進來,在卡其色的木質地板上拉出了一道道色彩鮮明的光亮。
莫逸臣抬起手看了看,那波斯丹頓的表盤,分針停留在30分的地方。
“還有一個半小時。”他自言自語,眉頭蹙起又鬆開,繼續翻開文件,一目十行。
辦公室門口響起了腳步聲,門根本沒有關上,岑蔚單手敲在門框,象征性的請示:“BOSS,曼妮小姐來了。”
李曼妮?
他翻動著文件的手兀地頓了頓,旋即眸光裏一絲冰寒,“讓她進來。”
李曼妮聽到岑蔚可以通行的話,舒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莫逸臣的態度會繼續強硬下去,不允許她踏足君臨呢?
看來,她這段時間的表現,還是得到了一些回報的。
“逸臣哥。”幾個字喚出口相當的平淡,她施施然一笑,邁著步子輕柔靠近。再也不是當初莽撞的李曼妮,會在看到他後迫不及待的撲上去。
莫逸臣見她,神色如常,低下頭看著文件,漫不經心開了口:“來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隻是來看看你。”李曼妮解釋著,不急不躁,看他認真處理公務的樣子,嘴角不由浮出笑容。
小時候,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蹲在書桌腳,靜靜的看他認真的樣子,會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沒什麼好看的。”他沒有抬頭,也對她的話沒有絲毫興趣,若非李子銘有話在先,這君臨總裁辦的大門李曼妮又怎麼能推開。
但,話語依舊冰冷,沒有絲毫改觀。
“我……”李曼妮心裏不由一緊,本想著莫逸臣會對她有所改變,方才一句,無疑是一盆涼水迎著頭潑在了她身上。
欲言又止的她,從進房間開始,目光在他身上便沒有挪移過一分,這時候方稍稍垂下,似乎要說出難以啟齒的話:“我其實來道歉的,逸臣哥,如果那天能攔住伯母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