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很輕,在場的人卻都能聽得見,一邊用勺子喝著野菌湯,未曾抬頭。
“逸臣哥……”
李曼妮終於知道,為什麼他之前都不曾開口,留下她在月城山用餐,就是留給她最後一次在月城山呆的機會。
“林園送客!”他放下湯勺,毫不客氣的發號施令,對於他來說,李曼妮的情分算是給夠了,她錯在先,就別怪他無情。
“逸臣哥,鐲子真不是我拿的,逸臣哥!”她還想解釋什麼,林園已經從身後拽住了她肩頭的衣裳,順勢拖住了她的胳膊,帶著她往廳外走。
一個千金小姐,又哪來的力氣掙脫一個而立之年男人的手,很快便被拖著出了餐廳,不見了身影,耳邊隻餘下她聲嘶力竭的聲音。
“逸臣哥,是她陷害我的,是安小溪!”
這種話,安小溪聽來都覺得有些可笑,賊喊捉賊也不過如此了吧?
說來,還覺得她挺可憐的,為了捆.綁住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千方百計的想要趕走他身旁的女人,到最後作繭自縛。
“看什麼,上樓洗澡睡覺,以後再做這樣的事,有你好看的!”
莫逸臣見她還一直往廳外看去,冷聲喝斥道,鐵青的臉,又成了閻羅王似的。
安小溪打了個哆嗦,才不想和李曼妮一樣被林園拖著趕出月城山,就算走也要光明正大明媚吐氣的走出去!
她邁開步子就要開溜,猛地,又聽他清冷的聲音說道:“把鐲子放下!”
安小溪還以為他是忘了,沒想到還記得鐲子的事,將手背在身後,慢吞吞的轉過身麵對著他,嘟起了嘴:“這個鐲子,是我媽媽的遺物,能不能讓我保管?”
一雙剪水雙眸撲閃閃的眨著,泛著祈求的光芒,好似可憐的小動物,在請求主人施舍。
好不容易鐲子才又回到了手裏,要她就這樣拱手想讓,她才不願意呢!
“拿來!”
他不容置疑的聲音,攤開手在她麵前,寬大的手掌,細密的掌紋都清晰無比。
安小溪左手握右手,將手腕上的玉鐲子緊緊的握住,搖了搖頭:“不給,反正我倆都結婚了,我又跑不了,你把鐲子還給我能怎麼樣!”
她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她媽媽的遺物還是莫逸臣媽媽的遺物,怎麼感覺他比自己還要重視這個鐲子!
“不行,拿來!”他的手並未收回,依舊是索要鐲子的動作。
安小溪執拗不過,又舍不得,看著鐲子就能感覺到奶奶媽媽都在自己身邊一樣,歎了一口氣講起條件來:“這樣吧,讓我戴上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就還給你怎麼樣?”
自己說到‘還’這個字眼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別扭,明明是自己的東西,卻要還給別人!
莫逸臣凝視了她兩秒,確定就算她有小算盤,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這才勉強同意下來:“五天!”
好吧,五天就五天,安小溪也認命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況且她今天做了有史以來最丟人的事情,隻能順著他的意思來了。
不過,莫逸臣沒跟她計較倒賣座駕的事情,確實讓她慶幸。
不過,心裏更過意不去了,原本策劃幫助顧盼的計劃也泡湯了,現在手裏唯一有的就隻有一張六百萬的支票而已。
六百萬和九千萬實在相差甚遠,次日依舊沒能下雪,導演也沒有讓繼續拍戲,她便是在月城山裏住了下來,怕是回到酒店後無顏麵對顧盼。
那天下午,老天爺的臉像是刷了一層厚厚的黑色粉末,整個天地間都暗淡無光。
莫逸臣上班去了,她一個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近來名氣很旺的古裝正劇,正看得聚精會神,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她拿過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沒想太多接了起來,緊接著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痞裏痞氣:“安小溪?顧盼在我們手裏,識趣的話拿上錢來贖她,九千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紅星鎮瓦斯倉庫,不準報警,否則撕票!”
一段話,他沒有停頓劈裏啪啦的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以至於安小溪還將手機貼在耳邊聽到的已經是忙音。
“他說什麼來著?”
她自言自語的回想著剛才電話裏男人的話語,他語速很快,很難消化。
好像是顧盼被綁架了,要九千萬去贖人不能報警!
“什麼!顧盼被綁了?”她驚愕的站起身,遙控器從膝蓋間滑落,啪嗒一聲砸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