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
中國正在改變著非洲,雖然這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這片古老的土地從被文明社會列為蠻荒之地之後,就一直與世界絕緣,一直以來,他都被當作落後的代名詞,甚至因為落後而遭到欺淩,曾經的黑奴,曾經的瘟疫,曾經的饑荒,曾經的戰爭,一直在這片土地上空徘徊不去,蹂躪著生活在這裏的人們。
這種事情一直持續到中國人的出現。
沒人知道中國人到底做了什麼,或者說,中國人似乎壓根沒有刻意地去做什麼,他們隻是固執地維係著自己的生活,而這種生活,卻具有讓所有人文明驚歎甚至恐懼的傳染性。
因為軍隊的存在,部隊的補給被全部本土化了,雖然名義上仍然有無數的抵抗組織抗爭著中國人的進攻,但作為內幕知情者誰都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當然,更重要的是,在這似乎水火不容的雙方交戰中,非洲本地的軍閥卻如同無辜的第三者一般,很快消失幹淨。
名義上的戰爭得到的卻是實際上的和平,非洲百年的動蕩在中國人到來之後,竟然降臨了罕見的和平。當然,不僅僅如此,雙方之間對戰略物資的需求也側麵促使非洲人得到更多的工作機會,至少殷勇所率領的部隊已經全身上下徹底非洲化了。
非洲的飲食,非洲的服裝……當然,如果加上準備接收改編的歐洲遠征軍,非洲需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雖然名義上,這兩支軍隊的人數並不多,但如果算上在殷勇和丁文彥命令下派遣出去組建的遊擊隊數量,那就是個令人咋舌的數字。
中國文化在此刻顯示出了他無與倫比的優秀和先進性,由中國人組建的遊擊隊被明確了三大紀律和八項注意,不僅僅如此,所有遊擊隊員都被要求要尊老愛幼,孝敬父母,雖然沒人知道這到底有什麼作用,但明顯的,這些背著槍,唱著他們都聽不懂的軍歌的遊擊隊受到各地老百姓的歡迎。
沒人願意拒絕一個沒事就幫他們砍柴,幹活,不要報酬,而且不殺人的軍隊。於是,漸漸的,沒人將這些扛著武器的家夥當作外人,黑人的質樸在此刻顯露無遺,任何風吹草動都會事先被通報給遊擊隊,更多的時候,甚至連平民都會幫助。教官們說這叫軍民魚水情,雖然黑人士兵們不懂,但他們覺得自己蠻喜歡這樣的感覺。
更多的時候是戰鬥,實際上,真正的戰鬥大多數都是發生在與地方軍閥之間的,丁文彥的命令很簡單,利用武力完成對非洲實質上的和平。目標聽起來大的讓人咋舌,隨著戰鬥不斷的發展,所有人發現,這似乎並不是一個不可逾越的難題。
相比於那些依靠毒品和女人武裝起來的,毫無戰術素養,並且沒有任何戰術手段的軍隊,遊擊隊的作戰水平明顯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尤其是在中國軍隊遠程火力和空中打擊的支援下,這種戰鬥從一開始就處於一麵倒的狀態。
吞並地方武裝並不是目的,丁文彥很清楚,壯大遊擊武裝才是重中之重,士兵的數量在非洲某種意義上決定著勝利的歸屬,而要人加入軍隊,除了利誘之外,似乎就隻有思想移植了。
保家衛國的想法被率先提出來,卻被丁文彥首先否定,愛國是基於對國家的理解和認可,顯然非洲人並不具備這樣完整的概念。與其愛國,不如愛家,這是他在會議上強調肯定的一點,一切似乎在轉了一個怪圈之後,又回到了原點,雖然百般否定的,但儒家學派的家國天下似乎要比大家所設想的方案有效的多,可惜完整的文化移植顯然要幾十年的時間,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沒有任何助力,唯一能用到的似乎也隻有土改時的民族和階級仇恨。
矛盾就是這樣,你隻要發現並指出,就必然會倔強地生存和存在,丁文彥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做出了什麼,他隻是簡單的勾勒出一個激發民族仇恨的話術。而隨後的一切變化卻讓他咋舌不已。
沒人清楚看起來如此淳樸的非洲人會有如此大的仇恨,尤其當按照話術教育眾人的遊擊隊指揮員說出一個個曆史中發生過的針對非洲的慘劇和剝削時,這些淳樸的家夥似乎瞬間換了一個麵孔。憤怒和仇恨仿佛在瞬間溢滿,怒吼和尖叫聲如同毒品一樣讓他們瘋狂起來。
其實人類就是這樣,有著相似的通病,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沒人認為自己困苦和貧窮,因為他們對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是一旦當有人從旁指點和評論的時候,這一切似乎就完全變了,人類的自哀自怨之後,就是強烈的對現實的不滿和憤懣,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為這種憤怒尋找一個發泄口。